耳边响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
血红色的鬼眼里,倒映着谭昭俊朗不凡的脸:“偷窃可不是一个提倡的行为,我就说嘛,老皇帝看着确实病入膏肓,但远还没到短时间内两腿一蹬的地步,你想抢他的肉身啊?好可惜,居然被我发现了,那我只能帮帮可怜的皇帝老儿了。”
“你……你要做什么?”
谭昭一手覆起金光,快准狠地抓住了何光明魂魄里的那丝金光:“其实你不应该舍弃肉身的,我这个人从不杀人,但鬼嘛——”
他猛地一用力,那丝附着在何光明魂魄上的金光,就如同抽丝剥茧一般被谭昭粗暴地拉了出来,至于对鬼魂的伤害?抱歉,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夫呢:)。
谭昭扯着金光,满意地甩了甩:“完成,剥离手术非常成功。”
艹!这个人实在强得太过分了,在场哪怕是高阶玄师,此刻也不敢吱一声,更何况还是普通人了。
剥离了金光的何光明立刻变得不稳起来,焦灼的烈日对它而言,简直如同酷刑一般,然而旁边的恶魔,竟还用力量钳制它,叫它根本动弹不得。
一直等到它虚弱得魂魄都要不稳,才被一道禁锢的符箓打中,随手丢给了一旁的洛乾风。
“谢谢,也谢谢你的剑。”
洛乾风将手中的剑擦得干干净净,才双手递还给对方,不过此时谭昭手里有一道金光,另一只手是方才从何光明手里夺来的剑,他将手里的剑往虚空一扔,这才接过了青鳞剑。
也是一柄宝剑,好歹不走空吧。
只是这缕金光,谭昭难得有些犯了难,于是他问旁边的洛小将军:“你说,我要不要把这缕金光还给皇帝老儿?”
啊啊啊,你说悄悄话能不能小声一点,殿内的人都听到啦!老皇帝气得都快翻白眼了,但碍于此人刚才那威猛的实力,愣是一个屁都没敢放。
就,还挺识时务的,但那渴望的老眼神啊,隔着那么远都要垫脚尖了。
洛乾风一愣,没想到谭先生会问他这种问题:“如果我说不还,会不会显得我很卑劣,不顾全大局?”
虽然天方城血案,是何光明一手主导、借五皇子这柄杀人刀,但归根结底,还是老皇帝识人不明,最后还包庇罪魁祸首,洛乾风现下,根本提不起任何忠君为国的心思。
“当然不会,这是他应得的。”
谭昭抬头看了看朗朗乾坤,然后转头望向大殿里的老皇帝:“皇帝陛下,天方城一事已经真相大白,请问您可以给天方城军民以及洛小将军一个公道吗?”
老皇帝:我敢说不可以吗?我不敢啊!
刚好旁边就有秉笔太监,这道罪己诏下得又快又好,甚至有首辅润色笔墨,写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看到玉玺落下红印的那一刻,洛乾风眼里露出了无限的悲哀。
哪怕,哪怕此刻他讨回了这个公道,可是天方城的百姓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没有办法超度满城不甘的魂魄,所能做的,就是带着几个罪魁祸首一起沉沦在阴诡地狱里。
他身上的悲寂太明显了,只要是个人长了眼睛,就能看出来。
蒋识月与洛乾风自小一起长大,她太了解阿风哥哥了,这一刻她的心里空空荡荡,但眼泪却并没有落下来,她强撑着身体走到他面前,脸上扯出了一个还算体面的微笑:“阿风哥哥,你要离开京城吗?”
洛乾风无声地点了点头,他眷恋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嗯,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
“不能带我一起走吗?”
洛乾风笑着摇了摇头:“识月,我好不甘心,说好的等我有了军功,就回京娶你,可我已经不是人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很想笑着说分别,可越说鼻尖的酸意越重,最后说出的话,已经带着深重的鼻音。
其实蒋识月也隐隐约约意识到了,天方城的战报半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