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望松哪有胆子在谢引晖面前闲聊,脸上带着个苦兮兮的笑,压低了嗓音道:“三脚……小妹与绝尘师兄,受师叔嘱托,去往依北城处理一些账务。”
谢引晖解释说:“我在映蔚与平苼皆有产业,该到收账的时节,无暇分身,托他们去依北为我清点账册。”
倾风脑子“嗡”的一声,表情同柳望松一样呆滞下来,谨慎问道:“有多少啊?”
“不算多。比不得映蔚。不过依北城这些年来的花销用度,多是靠此支撑。”谢引晖说,“本是不便以人城的名义在外行商,依北百姓又实在贫寒,才借了几个假身份,请狐主援手相助,开设了一些产业。”
倾风心潮激烈翻腾,再难平静,嘴角抽动着,谄媚叫道:“谢师叔——!”
她小跑上前端起桌上已经半凉的茶水,殷勤送到谢引晖面前,冲着对方一阵憨笑。
谢引晖了然,接过茶盏,宽纵应承道:“你往后若是缺钱,自去刑妖司支取,让他们算到我账上便是。”
“谢师叔你太好了!”倾风感动得热泪盈眶,拍着腿,忍不住与他告起状来,“我此番要出远门,我师父只给了我五两碎银,还嘱托我要省着点花!我不过是扔了他一件破破烂烂的旧衣服,他便抄着竹杖骂我是个败家子。我平素出门,穷得哪哪儿都叫人瞧不起,好生可怜啊。”
谢引晖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发出两字平直的笑声:“哈哈。”
柳望松:“……”
这笑声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是真的有点害怕。
谢引晖默默瞅向林别叙,这回的眼神连柳望松看出些不对劲来了。
可大师兄到底是大师兄,被倾风这委婉地泼了盆脏水,也未多作辩解,只风轻云淡地一笑,朝着谢引晖略一颔首。
柳望松尚在揣摩数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一颗刚落下的心随着谢引晖一句话再次冲到了嗓子眼。
“这几日你们都留在此地过夜,不必赶着回去。刑妖司里没有多余的空房,这府中倒是还有几间。我让人给你们打扫出来。”
刑妖司而今在建。选了几座偏僻位置的无人老宅,计划连成一块。旧址上的屋舍大多老旧,能翻修的翻修,不能翻新的需推倒重建,可以住人的房间并不多。
又因招纳了一批新弟子,是以有些拥挤。倾风今日又带了群小孩儿过去,确实不好安排。
柳望松不敢明摆着摇头,只好对倾风疯狂转动眼珠,大有她若不讲道义,真要与她玉石俱焚的态度。
岂料倾风视而不见,欣然应允:“师叔好意怎可推却?本也想厚着脸皮来叨扰师叔的。柳师弟说他也很高兴。”
柳望松吐出一口浊气,双目紧闭,感觉命已去了半条。
倾风见他魂魄要飞到九霄天去,收起戏弄的恶趣味,问道:“你怕我师父吗?”
柳望松带着种心灰意懒的无畏,意志消沉地回道:“陈师叔平和近人,亲厚风趣。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谢引晖仿佛听了个笑话,接过话头,唇畔紧抿道:“陈冀,平和近人?呵。”
柳望松一个激灵,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脚底直窜脑门,爬过脊背时,将他手脚都给冻得阵阵发软。
谢引晖眼睫半阖,回忆着道:“陈冀年轻时,稍不顺心,便要拔剑相向,多数是我好言拦下。先生总劝他平心静气,多多修身养性。他那魔头,没掀翻了刑妖司,都属手下留情。”
柳望松话已到了嘴边,头皮发麻,又没出息地咽了回去。
倾风笑说:“我是不知道当年往事。不过连我师父都说,谢师叔才是他们四兄弟里脾气最好的一个。不骄不躁,平易逊顺,人人称道是温润君子。从未见他与谁动过气。只是在妖境这虎穴龙潭,少不得要展露些强横手段,才能震住那帮邪祟。望松师弟,莫要听信外面的那些传言,只当谢师叔是个寻常的和蔼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