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碎片有研究价值多了,你放心,现在我来了,我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
时寒黎对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然后殷九辞的目光更亮了一些。
时寒黎本以为殷九辞会留在这里,毕竟杜寻文已经是一副彻底着迷,恨不得整个人钻进罐子里的状态了,她以为他们这些研究者都是这个样子,看见一样新鲜的东西会激发出无比的探究欲。然而殷九辞把罐子一锁,转身和时寒黎离开了研究所,完全不在意杜寻文呼吸都不顺畅的挽留和可惜。
无论杜寻文再怎么强调时间难得不能浪费,殷九辞就回答一句团队组好再说。
“记清楚了,我需要的是绝对的高效和服从,不听话的不要,庸才不要。”殷九辞说,“你知道我的标准。”
杜寻文无奈地答应:“我知道了。”
他们回到了车上,殷九辞坐在时寒黎后面,突然就像蜗牛缩回了自己的壳里,他将额头贴在时寒黎的椅背上,面无表情。
时寒黎也没有马上启动车,她从后视镜里望着看不见脸的殷九辞,说:“肚子饿么?”
殷九辞笑了下:“真难得,你会担心我饿不饿。”
“中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岁岁该吃饭了。”时寒黎说着启动油门,“先回家吧。”
“回家啊……”殷九辞低低地说,“真是……温暖到有些奢侈的词汇。时寒黎你知道么?我从来不敢奢求有人能和我说出这句话。”
“我也没想过自己能说出这句话。”时寒黎说。
“是谁教会了你说这句话?这个小丫头么?”
不知道为什么,坐在副驾驶上的郑岁岁忽然在这大夏天感觉浑身一冷。
“不知道。”时寒黎说,“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
殷九辞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半晌才缓慢地吐出来,他感觉眼球发烫,却又什么都流不出来。
“时寒黎,我大概猜到当年是谁压下了我的事。”
时寒黎看了他一眼。
“除了那个女人,我想不到江家还有谁会在乎我坐不坐牢,虽然她会在乎这点我也大概能猜到为什么。”殷九辞神经质地笑了一声,“我还在江家的时候,她亲口对我说如果我不去讨那个家主的喜欢,不想和江逾争就去死吧,原来在她心里,坐牢比死还要让她丢脸。”
时寒黎完全不了解他的母亲,她下意识地在此时保持了沉默。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也想安慰自己她其实是爱我的,就像你说她给了我这个名字,但我认真想了很久,觉得爱还是不爱,还是很明显能够感觉出来的。”殷九辞说,“即使她说她爱我到天崩地裂,我感觉不到,那也没什么用,这种爱只能感动她自己罢了。不过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八成会觉得只要我没去死就还有回去继续受她摆布的可能,同时我取得的成就越高,她在那个家族里就越有话语权,反正正牌江夫人早死了,说不定她认为她是江百诚那些情妇里最有希望上位的一个呢。”
“但她还是避免了让你坐牢。”时寒黎说。
殷九辞叹了口气。
不是无奈的叹气,而是夹杂着冷笑和释然,好似大梦一场看到了自己亲自出演的一出好戏。
“杜寻文这个人啊,可比李鹤段位高太多了,不然怎么把李鹤养得跟他忠实的一条狗似的。”他说,“他可太会说话了,看似句句真诚,让人情不自禁就开始站在他描述的角度去思考,其实他相当会夸大对自己有利的那部分情绪。他轻描淡写地说不让我去坐牢的代价是让我交出实验数据以及受到处分,他可没说我受到的是什么处分。”
时寒黎回忆了一下,还真是这样。
杜寻文说殷九辞受到处分之后愤然离开了学校,如果不知道的,说不定会觉得殷九辞不识好歹,都已经免除坐牢的命运了居然还不知足,偏要自断前程。
虽然她不受他人话里的情绪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