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拉开椅子坐下。
那果真是明中的信纸,手指摸上去,还有昨晚那封信字迹拓下来的痕迹。
片刻,晏斯时脚步声靠近了,她回头,一张干毛巾落了下来,盖在头上。
夏漓笑着抓住毛巾,“我头发都快干了。”
晏斯时在床尾坐了下来,她擦了几下头发,转头看他,催促他:“你快睡啦。”
他“嗯”了一声,待她将毛巾往椅背上搭去的瞬间,他却倏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椅子上轻拽了起来,往自己跟前一带。
膝盖抵住床沿,被他半拥入怀,手掌轻按着她后腰处。
他低声说:“陪我。”
少有的祈使句。
夏漓不由自主:“……好。”
他们合衣躺了下来。
夏漓被晏斯时拥在怀里,嗅着他身上冰雪草木般的静冷香气,总有无声惊雷之感。
明明没什么,但心脏跳得好快。
仿佛是在做梦。
连声音都轻,怕打扰:“你昨天说,高中时候住在这里。”
晏斯时说:“有时候住这儿。大部分时间住外公家里。”
“什么时候?夜不归宿的时候吗?”
她这句话有些玩笑的意思,却觉察到空气静了一瞬。
将要抬头去看时,晏斯时说:“我妈妈状况不好,不想看见我的时候。”
敲在玻璃窗上的滴答雨声,叫晏斯时的声音听来有种微潮的平静。
夏漓一时怔然。
晏斯时声音和情绪都毫无波澜,问她,记不记得高中有一次他在KTV里睡着了。
夏漓点头,“记得。那天是聂楚航的生日。”
“那天就是。”
霍青宜不想看见他,他也不想一个人来这空荡荡的别墅。原本已经不打算去KTV了,临时改变主意。心情糟糕,去了也不愿参与,只待在角落里听歌睡觉。
说着,晏斯时捉她的手,抬起来。
她不明所以,却见他敛下目光,拿她的手指去触碰他的鼻梁与眉骨,“我和我父亲长得很像。她说,越长大越像。有时候,她会将我错认成他,不让我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夏漓敏锐听出,晏斯时这话的意思,她妈妈并不是单纯“生病”,或者说,不是通俗意义的生病。
手指轻触到硬净的骨骼,像是在触碰火焰。
晏斯时平静到漠然的语气,让她心里顷刻似被薄刃划过,倏然而过的疼。她想缩回手。
但是她忍住了没有,低声说:“……我不认识你父亲,也没见过他。从第一次见到这张脸开始,它在我心中就是晏斯时。”
晏斯时没有说话,因为她蓦地抬头,将一个薄薄的吻落在他唇边,那话语轻轻的,像是雾气拂过:“就是那天,我偷偷记下了你ipod 的歌单。那天还下了雪,你记得吗?你说北城的雪不错。因为你,我毕业以后去了北城。我不喜欢北城,但是喜欢你——你也是独一无二的……”
话音未落,她的后脑勺便被扣住,他偏头,追上了她这个稍纵即离的吻。
夏漓呼吸微滞,不再出声。
在车里被他们暂且压抑的,似一粒没被扑灭的火种死灰复燃,火势更显盛大。他舌-尖轻轻抵开她的齿关,她情不自禁主动回应。
却渐渐有难以招架之感。
两人分明是一样的起点,为什么他进步这样神速,天才就是在各方面都能轻易甩开旁人一大截吗。
夏漓气息渐渐不够用了,思绪与理智齐齐陷入泥沼,心甘情愿地失陷。
原来,晏斯时谈恋爱是这样的。
走势渐渐危险之时,晏斯时却近乎突然地停了下来。
他偏头,下颏抵住了她的肩头,声音黯哑:“……抱歉我有点失控。”
夏漓睁眼,呼吸几分短促,她看他片刻,笑了笑说,“你再不休息我就要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