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连三的人走了过来,神津真司微笑着一一给予回应,即使有的人此前他从未见过。
他想,无趣的宴会中最无趣的环节还是开始了,皮斯克先生又一次将这场人人戴着面具的大戏拉开了帷幕。
第一次受邀参加这类宴会的竹内信友注意到那边的盛况,明明算是个角落位置,却硬生生把那里变成了宴会的中心,他低声向最近有过合作的另一家公司的社长发出询问:“那边的那个人是谁啊?”
“神津真司。”柴田裕贵看了眼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才同样压低声音解释道:“代表乌丸集团出席。”
“乌丸集团?!”竹内信友惊呼。
“走吧,我们也过去打声招呼。”
竹内信友本能地跟上对方的脚步,酒杯里的液体随着他慌乱的动作洒出了几滴,但他已然无暇去顾及,急忙解释道:“我根本不认识他!”
“有什么关系?”
柴田裕贵单手理了理衣襟,脸上瞬间换上一套寒暄时用的标准笑容,不以为意道:“难道你以为那种人物会记住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和名字吗?况且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
“这种宴会时不时就会举办一次,但是能见到他的次数可不多,要是能留下印象借此搭上乌丸集团的顺风车的话……”柴田裕贵没将剩余的话全说出口,只是递给这位合作伙伴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
竹内信友即刻了然。
神津真司送走又一位毫无印象的前来寒暄的社长,眼见不远处又有两人走过来,他嘴角的弧度微不可见地平了平。
侧方一个低着头匆匆前行的人影快步走了过来,神津真司来不及闪躲,于是他们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摆着四五杯香槟的托盘砸到地上,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宴会大厅响起,人们的交谈声戛然而止,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某个角落。
“实在是对不起,这位先生,我刚刚没注意到您在这里……”侍应生慌张的道歉声随之响起。
正巧走到那附近的柴田裕贵动作一顿,然后瞬间反应过来什么,快步上前厉声道:“你是怎么做事的啊!看看你干的好事!”
神津真司抬手做了个手势,制止了那位不知名先生的呵斥。
他的胸前湿了一大块,浅色的酒液附着在白色的衬衫上,留下了一片明显的酒渍,没能完全洇入外套的那些酒液顺着被打湿的衣襟滑落,在微不可闻的滴答声中砸在地板上,但是他的笑容依旧得体,脊背笔挺,这个小插曲的上演并未折损他周身的丝毫气度。
短暂的静止符后,悉悉索索的商讨声逐渐响起,在场的所有人,或明或暗、各怀心思地在余光中注意起那边的突发状况。
近两年来时常代表乌丸集团出席各类酒会的名为神津真司的男人,外表出色、举止得体、态度亲和,遇事滴水不漏,虽然总是游刃有余地将所有人的明示暗示一并敷衍过去,但是每次出现时却还是会引来众人的奉承和追捧。
万一呢?万一运气好就被留下了印象,于是借此一步登天了呢?那可是乌丸集团,随意分一碗汤出来也足够他们吃饱了。
那个侍应生的道歉声还在继续:“太抱歉了,这位先生,请您原谅……”
“没关系,不必放在心上。”他的语气甚至堪称柔和,至少比刚刚被接二连三的人敬酒时温缓得多:“麻烦你先带我去处理一下吧。”
“好的好的,请您跟我来!真是太抱歉了……”
竹内信友走到那附近时,只看到那个代表乌丸集团出席的男人对着周遭歉意地笑笑,随后便启步跟着那个闯了祸的侍应生离开现场,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两人一路转移,站在原地喃喃道:“一点都没有架子,出乎意料的宽和啊……”
洗手间里,神津真司将西服外套的扣子解开,终于松了口气,又用一旁递过来的纸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