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觉得自己需要消化一下调酒师刚刚说的话,那个人经常会看起来极为真情实感地说一些听起来十分令人费解的话,但是他说的时候太过认真,总是让本能地怀疑其真实性的他开始犹豫是否要相信几分。
从心理学上讲,即使是在谎言中,也一定或多或少地存在部分真实,或许是通过更改事情发生的顺序,也可能是通过改变某个形容词,总之真真假假叠加起来后就更容易让倾听者对这个谎言产生信任感,诉说者也会因为这部分真实的存在变得更加笃定——只不过这部分“真实”所占的比例在未知因素过多时很难得以判断。
但是这次未免也太过离谱了,听起来简直和一个误入了□□聚集点的神经有些大条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
在酒吧里几乎被推上神坛的调酒师,各路传言众说纷纭,他无法将调酒师口中刚刚三言两语勾勒出来的形象和一直以来以神秘著称的调酒师叠合在一块儿。
“那你为什么不辞职?”虽然心中并不相信调酒师刚刚说的话,但是他还是顺着对方的话问了下去。
“辞职?”
“你现在知道那家酒吧的真实性质了吧。”
神津真司回答得很含糊:“有所了解,但是并不多。”
诸伏景光了然,这种答案听起来模棱两可,但是也足以说明调酒师并非是什么都不清楚的状态。
或者说,调酒师口中的“有所了解”也不见得是真的只勘破一角,毕竟这家伙明白卧底的定义,还会以此猜测他其实来自警方。
“你起初并不知道这家酒吧的真实性质,那后来意识到以后,为什么没有选择离开?”即使知道调酒师的话并不值得全信,但是他还是这么问了。
“……嗯?”神津真司眨眨眼,不解道:“我工作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
“尤其是知道那些酒名真的是客人们的名字而非角色扮演以后,我对这份工作的接受度就更高了——我一直很满意这份工作。”
诸伏景光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径直走进卧室。
他就知道,他和调酒师进行这场对话就是浪费他的时间。
*
当天晚上,诸伏景光很快又发现了调酒师更反常的地方——他看起来不准备去上班。
“已经六点五十了。”他隐晦地提醒道。
为此,神津真司特意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点头附和:“的确。”
他正打算去阳台看看他今天洗的衣服晾干了没有,但是没走出多远就停住了脚步,背后的目光存在感太过强烈,已经到了他无法忽视的程度。
更何况他本就在意苏格兰威士忌的情绪变化。
“怎么了吗?苏格兰先生。”他转身询问道。
诸伏景光又远远看了一眼钟表:“你不出门吗?你就快迟到了吧。”
“原来你是想说这个啊。”神津真司的脸上露出个温和的笑容,语气真诚:“谢谢。”
“不过我今天有其他任务,就不去酒吧上班了。”
话音刚落,神津真司便发现苏格兰威士忌的目光顷刻之间冷了下来,今天白天难得营造出的和谐氛围顿时烟消云散。
神津真司看着客卧又一次被关得不留一丝缝隙的房门,心想:苏格兰威士忌的心思,真的好难猜。
他无奈地摇摇头,走进阳台,将白天洗好晾干的衣服取下来,又一件一件挂进衣柜里。
对着敞开的衣柜,他思考了一下,还是拿出了一套正装。
虽然对那种无聊的宴会不感兴趣,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全面的,强买强卖递过来的工作也是工作的一种,身为一个成年人,什么时候该认真、什么时候该认真地敷衍、什么时候该敷衍地认真他还是分得清的。
这一次他特意选了件领子稍高的衬衫,扣子从下至上依次系好,正好可以遮住脖颈处的伤口。
换好衣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