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签售签到自己许多年未见的朋友, 这是什么运气啊!
啊也可能不是运气而是对方有意为之。
实话说,照桥信现在还不习惯记住俄罗斯人的姓氏和父名,更何况是小时候抗拒与人相处的他,所以他现在也只是想起了青年的名字而已——费奥多尔。
照桥信的神态肉眼可见的软化下来, 比刚才营业状态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真心, “你的日语未免说得也太好了, 不会只会这一句吧?”
青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背后站着的是谁?”
“保镖。”照桥信稍微移了移镜头, 刚刚有其他人的衣角入镜了,“冲签售要不少钱呢,你想见我的话直接打电话就行了。”
虽然照桥信现在的卡号还是公关官给他的那个,可之前不是,对方的行为像是某天兴起想给老朋友一个惊喜。
“嗯……只是突然想起了你。”费奥多尔说, “你的变化令我很是意外。”
他们如同普通朋友一般, 在短暂的两分钟内聊着最平常又亲密的话题。
“变化?那是肯定的吧, 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你记忆里的我还是个走路会摔跤的小鬼。”照桥信盯着对方即使在摄像头内仍然显出病气的脸, 不易察觉的轻皱了下眉, “最近还好吗, 看到你让我很惊喜。”
他说这句话时似乎比我喜欢你的杀伤力还大, 坐在他面前的助理小姐表情一呆, 随后捂住胸口倒下了。
照桥信抬头看了一眼,慌忙起身去扶,“等等,花沼小姐坚持住啊, 小心摔到头!”
他的身影离开了屏幕, 但一闪而过的焦急神色却生动鲜明的落进了费奥多尔的眼中。他微微一顿, 有些恍然的压了压胸膛。
神的孩子,变得像人类了。
他的记忆中,有着一头灰蓝发丝的男孩儿,安静的孤身站在雪地里,透着与世隔绝的疏离和冷清。
***
照桥信去国外的第一个月,还在闷头学着语言,优秀的父母都有不错的工作,精通了至少三门语言,日语,英语,还有其他掌握程度足够日常交流的小语种。他们从小就给照桥信创造了良好的语言环境,就像人们常说的,赢在起跑线上的孩子。
那个时代,电子设备远没有现在发达,没有智能手机,没有花样繁出的软件,人们重视和朋友的每次团聚,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制造聚在一起的机会。
照桥信可以心安理得的呆在家里,因为他自认为自己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他们去的时候,莫斯科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时不时就会飘起雪花,城市的中心对路面的清洁工作做得很好,几乎不会有积雪产生,但湿淋淋且散落着盐渍的地面仍然让照桥信很不适应。
总感觉水渍会随着脚步渐到裤子上。
——从灰扑扑的地窖里出来都一尘不染的照桥信认真的想到。
陌生却美丽的城市,冷冽且清爽的空气,以及,人们并不热烈的态度。
随妈妈去商场采购的照桥信穿着这里的孩子基本都有的连体棉衣,戴着厚厚的帽子,盯着商标上的文字发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边安静得过分。
装束原因应该是有的,但一路下来,照桥信没有被一个欧巴桑拦下来,人们多是扫他一眼,然后用一种惊异的眼神和同行的朋友快速聊两句,他们的语速很快,音量又压得很低——毕竟当众谈论外国人并不算什么有礼貌的事——照桥信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索性就不会被外界的信息打扰。
人们仍然关注于他的外貌,但会碍于明显的种族区别不上前搭讪,就连妈妈带着照桥信去商场内的儿童游乐场休息时,照桥信都没有被围起来。
只是没有被围起来罢了,仍然有好奇的孩子过来邀请他一起玩,维持在正常吸友范围内,但这对照桥信而言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体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