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桥信迟疑着,缓慢说道,“……我不会写字。”
“……”
他好像也无措的顿了一下。
但是地窖里的三天并不沉默,困境是最能拉近人心的东西,照桥信现在记不得他当时都说了些什么,但那个环境下,倾诉是唯一能缓解压力的方式。
能称得上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同伴凡是睡着必做噩梦。
那个孩子每次呼吸急促的每次被惊醒,照桥信都会摸摸他汗湿的脑袋,然后用格外轻柔的语调念道,“好了好了,魔鬼已经被哥哥赶跑了……”
照桥心美还是经常哭闹的婴儿时,照桥信都会这样对她。
能吓到天使的一定是恶魔,而哥哥就是战胜恶魔的勇士。
同伴每次都能在他的安抚声中平静下来,然后轻微颤抖着钻进照桥信的怀里,他的身量其实比照桥信大一圈,但蜷缩成一团时,照桥信便能轻松把他抱住。
绑架他们的男人一天会打开三次地窖的门,然后丢下囫囵准备的食物,企图让缺水断粮的两个孩子把它们当恩惠,如同被圈养的宠物。
他们不是没想过反抗,因为男人偶尔会心情不错的打开地窖的门,从上往下的用观赏的眼神打量照桥信。
“你什么时候会长大?”他用询问的语气自言自语,“太小了,不过也好,这样你才会对我唯命是从,果然被你需要的感觉好极了。”
他的言辞一度让照桥信听到类似的音色就犯恶心。
他们需要梯子上去,而男人必须下来。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男人在第三天夜晚掀开了地窖的门,涌进来的空气中满是呛人的酒味,他放下一架粗糙的木梯,腿脚不稳的踩了上去,整个人显得笨重且迟钝,两个孩子对视一眼,故意推动梯子,让男人摔了下去。
大点儿的孩子推举着照桥信上了梯子,让他走在前面,没有任何推脱的时间,照桥信抬着酸软的手脚用尽力气往上爬,木梯的间隔对他而言过于远了,照桥信踩空了两次,全靠同伴在身后护着,他爬到一半,忽然发觉能让他安心的气息消失了,紧接着是惊呼和剧烈声响,照桥信愕然回头,和他一起被困了三天的黑发男孩儿被拉了下去。
男人粗暴的掐着孩子的脖颈,把他按在了地上,抬手就要殴打。
照桥信对上了那双掩在男人身下的灰蓝色眼睛,那里面盛了痛苦之色,但他定定的望着照桥信,焦急几乎要化成语言脱口而出,
跑!
快走啊!
还愣着干什么!
照桥信从楼梯上跳了下去。
同伴的神情凝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再次跃入危险的照桥信。
披着外面的灯光,照桥信靠自身重量狠狠踩上男人的背,只不过立马被掀翻了。
地窖里落满了灰尘,摆满了杂物,摔飞出去的照桥信被男人抓着脚腕拉近,挥手毫不犹豫的将刚捞起的木板砸向男人的头。
木板很重,照桥信不能很好的操控路线,这一击实际的杀伤力比摔跤还轻,但木板的尾端镶嵌着一颗钉子,那枚钉子划过了男人的下巴和脖颈。
血液滴在了照桥信的鞋子上。
男人的眼神多了几分清明,似乎酒醒了些,他咂舌,“暴脾气的小鬼。”
但是他的心情明显变好了,因为他看到了精心为自己准备的“所有物”,即使对方对他露出了稚嫩的獠牙。
最后,男人出去处理了伤口,而奋力挣扎的两个孩子挨了一身的淤青。
“咳,咳咳……”同伴捂着脖子大口呼吸着空气,摸黑挪到了照桥信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照桥信抿紧了唇,一边回握过去,一边脱掉自己的鞋子,像扔垃圾一样丢出去好远。
人们第四天才发现失踪的他们,但不是为照桥信而来,报警的是一个金发混血的小鬼。
围观的居民和行人很多,他们的议论声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