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都对‘传递香火’有着近乎变态般的追求,谁家要是没有儿子,那肯定是要被人说三道四的。
而谁家要是儿子多,先不说别的好处,光是和别家吵架的时候,气势上就足够占据上风。
拿顾家大房举例,顾瑾上头有三个哥哥,各个身体健康没有缺陷,还有顾子浩这么个小牛犊一般的存在。
哪怕赵氏再能作妖,二房的人再不省心,多年来也不敢折腾得太过火,而是用孝道压制大房。
而冯员外膝下子嗣单薄,除了已故原配所生的冯小姐,再就是继室所生的冯公子了。
所以冯夫人此言一出,吃瓜群众们不由得唏嘘感叹起来。
“虽然冯夫人这人真是可恨,但她也确实说得没毛病,冯员外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没了儿子,以后谁给他送终啊?”
“可不是么,冯员外也真是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以后老了都是问题。”
“实在不行,就从同族兄弟那边过继一个吧?”
“怎么过继?我记得冯家人口不太多,除了今天一起来吃饭的冯二老爷,再就没什么经常来往的了,不常来往的怕是靠不住,而冯二老爷的小儿子都八九岁了。”
“也是啊,要是过继儿子,一般也会选刚出生没多久,或者五岁以内的,再大就不容易养熟了。”
“那这事
儿可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为一个杀人犯求情?我一个看客都觉得好不甘心!”
“可是世上的事又能有多少甘心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听着大家伙略显动摇的议论,冯夫人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立刻又开始给冯员外洗脑。
“老爷您也听到了,道理大家伙都说得很明白了,您就别犹豫了。”
“鸣儿他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鸣儿一次机会吧!”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吃了猪油蒙了心,是我找鸣儿讨要的砒霜,我只告诉鸣儿是要毒家中的鼠虫,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要用砒霜害人的。”
“鸣儿之所以知道那蜜饯是姜片做的,也是因为姜片是妾身拖鸣儿买的,他不知道我后面又对蜜饯进行了加工。”
“至于姐姐的死,妾身就更加无辜了,那乌头是我老家的亲戚拿来的,我听说可以驱寒,以为是像人参似的补药,我不知道竟然会害得姐姐中毒而死啊老爷……”
冯夫人的演技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说入戏就入戏,眼角还流了好些鳄鱼的眼泪。
冯公子一看娘亲都这么替他卖力,他自己也不能落后,顿时态度诚恳,一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样子,‘嘭嘭嘭’就对着冯员外一个劲儿的磕头。
“父亲……求父亲原谅孩儿,孩儿
真的知道错了!”
“孩儿没能及时发现娘的异常,没能及时阻止娘,是孩儿的错,孩儿希望日后能够在父亲身边尽孝,偿还因为不懂事而欠下的孽债……”
冯公子显然也知道成败在此一举,能获取父亲的原谅,虽然肯定不可能一点惩罚都不受,但如果父亲豁出去替他求情,他应该不用被砍头。
流放的话,只要咬牙挺一挺,几年之后再回来,他还是锦衣玉食的冯公子。
但如果父亲咬死不原谅,督主那句砍头肯定不是开玩笑的。
他还这么年轻,他不想死啊……
冯公子想到这里,磕头磕得十分卖力,额头很快就一片血红了,看着还挺吓人挺可怜的。
而冯公子那边正因为失血和磕头而头晕眼花,一时间语速慢了下来,冯夫人很快又替补上来,无缝衔接的为冯员外继续洗脑。
“老爷你都听到看到了,鸣儿他都这么卑微这么可怜了,鸣儿可是老爷你从小疼到大的宝贝儿子,老爷您忍心鸣儿这么遭罪吗?”
“还有冯家的家产,都是老爷多年来赚来的,二房他们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