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道：“按星宿指示，臣发现陵阳王的生机在西北方，就是说只要陵阳王往西北方一走，就一定会遇见能为他治病的神医。”
“往西北方走？”圣上皱着眉头，不敢轻易决定，老十七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去西北方，岂不是会加快病情的恶化？
他神色凝重道：“那西北方乃属犯人流放的方向，此一走，若遇见流放的犯人，岂不是会有潜在的危险？而且往西北方向去的道路不好走，可能还会遇见野兽之类，朕实在是放心不下。”
国师意味深长地奉劝：“圣上，您须得狠下心来，否则陵阳王的命格无解啊！据臣所知，雪花神医当年就是去了西北方向。”
换言之，陵阳王去西北方向，就有可能遇见雪花神医。
但对于这暗示，圣上拧着眉，久久不言。
想了盏茶时分，他摆摆手，“你且先退下吧！”
“是。”国师弓着身退出御书房，然后在圣上看不到的角度，神色诡异地瞥了圣上一眼。
宫外，端王楚玄武在国师乘坐的马车内等候。
身为圣上的大皇子，他都已经四十多岁了。
马车一走，楚玄武便问：“父皇是否答应了？”
国师：“目前尚犹豫不决。”
楚玄武阴狠地一眯眼，“老十七不出京城，咱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看来还得加把劲。”
国师点头，“圣上对陵阳王的爱护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若非如此，陵阳王三年前中毒，也不至于还能活到现在。”
楚玄武咬牙切齿道：“昨日抄了十七家，这数字与老十七的排名如此吻合，父皇居然都不觉得老十七是一个不祥之人。”
显然，圣上之所以抄家，有他的手笔，而且抄家的数量也是他们推波助澜的结果。
国师道：“端王殿下切莫着急，一步一步地来，才不至于落人把柄。”
……
侯府厢房的外围，所有看守的侍卫对昨夜之事均不置一言。
很奇怪，他们夜里都不明缘由地睡过去了。
但这事一旦传到上面，他们的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是以，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们都不敢告知真相。
厢房内，人人自危。
户部失窃，获罪的家属很容易就会成为圣上发泄的对象。
蓝梦茵倒是淡定，国库还在，她基本上敢断定皇上不会失了理智。
给蓝术梳好头发，她便跟梁雅雯道：“娘，据说七岁以下的孩童，只要有亲人领养，便可以不用带着去流放，咱们阿术……”
朝中法律确实有这样的规定。
只是，三岁以上的孩童都被刺了字，即便被人领养得以留下，往后也会成为旁人嘲讽的对象。
那种没有尊严的日子，充其量也就是活着，很难翻身。
蓝术害怕被迫离开，紧紧地抓住蓝梦茵的袖子，“姐姐，我不走，我不要和你们分开。”
他说话不清，“九”字发不准，就把排序扔了，直接喊“姐姐”。
梁雅雯也舍不得蓝术，鼻头一酸，道：“梦茵，娘舍不得。”
身为母亲，她确实舍不得，但她也知道此去西北蛮荒，远达几千里，她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又遑论是自己才三岁多的幼儿。
如果有人领养，狠心把蓝术留下，兴许还能让蓝术活着。
想及此，她抬起头，红着眼道：“可是，谁会领养咱们阿术呢？”
蓝术更害怕了，“娘，姐姐，我不走，我就要陪着你们。”
听蓝梦茵喊“娘”，他也跟着喊“娘”，而不再喊“姨娘”。
蓝梦茵轻抚他的头发，安慰道：“阿术不怕，姐姐就是跟娘这么一说，哪舍得将你送给别人领养啊？咱们阿术最乖了。”
确实，她也舍不得将蓝术送走，无论如何，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最好。
何况，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