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原本热闹的街市也是逐渐冷清了下来。
除却一条热闹的酒街,寻常人家都已经挂好了灯笼,准备休息。
姜如烟不曾坐马车,只身走在长乐街上。
她眉头紧锁,对先前在大理寺所听闻的事情陷入苦思。
若是依照江秋寒所言,黄家村的密室已经被搬空。
那么下个月的叛军集会大有可能也不会发生。
姜如烟发愁地揉了揉眉心,恰好瞧着还有一家面铺还开着门,故而拣了张干净凳子坐下。
开铺的老板娘生的慈眉善目,瞧着大抵三十岁的模样,一副分外温婉的模样。
她擦了擦手,笑着问道,“公子要吃些什么?眼下这个点也不剩什么食材了,只可以再做一碗牛肉面。”
姜如烟没由来地觉得安心,点了点头道,“牛肉面就好。”
老板娘应了一声,赶忙前去准备。
这面铺子开在一间客栈外头,所有的家伙事皆是露在外头。
不消得片刻,一阵香气便是弥散而出,勾的姜如烟的肚子里的蛔虫叫个不停。
自从白日自己被江秋寒带去大理寺后,姜如烟还不曾吃过东西。
起初是不曾得到空闲的时候,随后便是没了心情。
姜如烟一整日皆是为江秋寒的话语所忧愁。
她既是担心自己不能兑现自己的承诺,届时被江秋寒深究,怕是这门婚事多半要黄。
姜如烟想要借助这门亲事离开尚书府,一旦出了差池,自己不但离不开尚书府,多半还要与江秋寒结仇。
这是姜如烟最不愿看到的。
除此之外,姜如烟亦是担心这一次搅乱了黄家村的计划,他们的改动是否会影响到大晏的命数。
大晏灭亡会加快还是延缓,谁都不知晓。
姜如烟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心里也是没个底,沉闷的喘不过气。
“公子你的面。”老板娘热情地端过汤碗,她笑着说道,“公子吃完还是快些回去罢,这天都黑了,再迟些这街上倒是不太平了。”
姜如烟稍稍一顿,捧着汤碗的手一滞,好奇问道,“不太平?可是此处是大理寺的管辖,怎么会不太平呢?”
老板娘闻言叹了口气,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无奈解释道,“自打这大理寺的寺卿换做了江大人,这长乐街便没有一日太平过。”
“江大人手段的确叫人害怕,只是在强压之下必然会有反抗,故而那些白日里不敢出大气的小混混们才会喜欢在夜间出现。”老板娘提到这群小混混,面上神色便是透出几分无奈。
她揉了揉眉心,瞧着分外疲倦的模样,“这群小混混为非作歹,谁都治不了。起初大理寺有差人捉拿过几次,只是他们的成员被抓后,他们便是会记仇,将这些愤怒报复给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一来二去的,这长乐街的百姓们也是不敢夜里出门。”
晚风徐徐吹动姜如烟的发,夜里的凉气透过姜如烟薄薄的衣衫,吹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老板娘的视线落在了姜如烟面前那碗还没动的面上,她困惑地指了指汤碗,问道,“公子怎的是一口都没有吃的?可是奴家这面做的不和胃口?”
姜如烟唇角微微勾起,她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倘若说是面条的费用,那这一锭银子足以吃上一整年的分量。
老板娘露出一副受惊的神情,她捂住嘴巴,忙不迭推拒地将银子还到姜如烟面前。
“奴家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零碎银子,这一锭银两找不开的。公子若是今日身上不曾带碎银,不如这账面先赊着,明日再来就好。”老板娘笑道。
尽管她方面都做的很好,应付那些寻常养在深闺里的千金的确算是天衣无缝。
可偏偏她是姜如烟,是为了生计曾屡次从尚书府后门偷偷潜出,也深谙这市井小贩究竟该有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