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的功夫,京城中的流言愈演愈烈。
起初只是不知从哪里传出说年清沅早些年流落在外的事情,再后来连她在别人府上当了丫鬟的事情也传了出来。说她是烧火丫鬟的还算尊重事实,更有一些不堪的传言,说什么通房丫头的、流落到秦楼楚馆里的都有。总之,照这种传法下去,若非生在年家,这会年清沅就应当一死以证清白了。
年家的女子这段时日都闭门不出,就连最爱交际的佟氏也都谢绝了外出,留在了家中。
虽然流言汹涌,但她们都察觉到这件事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一边在暗中查访到底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一边等待着后招。
没过多久,两位不速之客来到了年家。
温家兄妹到来的时候,年清沅正好在年夫人这里陪她说话,见到他们二人的到来,心里暗暗吃惊,但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荒唐!”听明了二人的来意后,向来温婉亲切的年夫人愠怒道:“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清沅是你们温家的人?”
温清语委屈道:“年夫人,您是长辈,在您的面前,清语自然不敢说谎来骗您。虽说我们现在没什么证据,但是母女连心,我相信我娘的感觉不会骗人。更何况,您也是做母亲的人,母女二人血脉相连,是不是您亲生的孩子,您应当会有感觉的。”
年夫人神色冰冷道:“我自然能感觉出来,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清沅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你们若是有别的证据,拿出来再说。”
温柏青神情沉重道:“年夫人,我知道让失而复得会让您很难受,尤其您的亲生女儿可能在几年之前便死在了牢狱之中,这对您来说,未免归于沉重了。但是同样的,您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位姑娘便是您的女儿呢。无论是温家,还是年家,十几年前都经历了丧女之痛,也都一直想找回自家的女儿。您伤心,可我的娘亲这十几年也是一样的伤心呀。”
年夫人再也压抑不住怒气,重重地拍着桌子道:“那就让她到京城里来!除非她拿出证据,除非清沅认她,否则你们休怪我要报官了!”
“娘!”站在一旁一直静静听着的年清沅忍不住关切道,“您别生气了,莫气坏了身子。”
年夫人的身体从前就不好,好不容易最近身体情况好转了,她很担心她会被气出问题来。
从进门之后,温柏青先是
震惊于这个年氏女和七妹的相似之处,而后一直在观察她。看到年清沅自然地关心年夫人,心中有一些怀疑,或许这人真的不是七妹,只是恰好和她相像呢。不过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温清语转过头来看向清沅,笑吟吟道:“年夫人,方才清沅姑娘也在这里听了好一会了,不如让她说两句,您看如何呢?这位姐姐,您对您小时候的事情,可还有印象?”
年清沅瞥了她一眼:“母亲在前,自然没有我插话的份。我倒是很好奇,没有证据,这位姑娘如此迫不及待、处心积虑地想让我认祖归宗,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
温清语佯装不解道:“姐姐你为何会这样说,难道想让你认祖归宗还需要有什么理由吗?我只是不忍心娘这么多年由于思念你而痛苦罢了。”
年清沅正要说什么,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传来男人粗犷的嗓音:“真是有意思,亲爹亲娘抢着认女儿也就算了,这哥哥妹妹的也上赶着认。既然要认,那就滴血认亲呀。”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身道士装束的莫怀古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年景珩。
年夫人勉强打起精神来,对年景珩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说着她用眼神示意年景珩把莫怀古这个外人赶紧带走。
年景珩非但装作没有看明白她的意思,反而和莫怀古一唱一和起来:“说的对,有本事就滴血认亲呀,是不是你们家的人,滴血认亲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