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清沅不经意间,寒冬悄然褪去了它的酷冷,春日悄然而至。
草色新绿,桃花燃红。天一日日地晴暖起来,许多事也一一排上日程。
比如说,最为紧要的便是年家的宴会。
这是年家回京以后第一次开宴,京中不少人家闻风而动,但凡收到了请帖的,大都携着家里的姑娘们一同来年府拜会。
年清沅、年婉柔作为年府的女儿,又是主人一方,这一日打扮得自然要比从前还要用心。
为了这次宴会,佟氏早早就着手安排了让绣娘为她们裁制新衣,不求什么大放异彩,但务必要妥帖稳重之中,又不失一丝少女的天真活泼。
年清沅的这一身是鹅黄琵琶袖对襟上衣配杏白绫子裙,这衣色本极其挑人,但因为她天生皮肤白,故而十分合适,温柔秀雅中透着一丝少女的娇嫩。她先前病了许久,如今总算好了,气色鲜活,愈发显得光彩照人。
不多时,各家权贵的马车就纷纷停在了年府附近。
客人们陆续而至,往日平静的年府也格外热闹起来。
佟氏虽是宗妇,但今日的场面也不是她能招徕的,只能在一旁帮着年夫人。至于年清沅、年婉柔两个小的,更是只能跟在一旁温柔浅笑,只有在长辈问起时,才偶尔答上一两句。
来人虽然在过去半年多认识的是年婉柔,但一看和年夫人眉目相似的年清沅,自然还是忍不住纷纷问起。
年清沅柔顺地一一应答,无不妥帖,让年夫人看了心里都不免微微惊讶,没想到清沅这孩子竟然能做得这样好。
大多数贵客接二连三到来后,年清沅正陪着年
夫人坐在一起和一群夫人们说话,杭锦突然步履匆匆地走过来,伏在年夫人的耳边一阵耳语。年夫人又转过头和年清沅低声交待了几句,她这才知道,原来最为贵重的一位客人,南安王府的太夫人居然也亲自前来了。
众人再一听,都纷纷起身去迎。
这位南安王府的太夫人身份尊贵暂且不提,更难得的是她如今虽然年事已高,但仍然身子骨硬朗,只是像今日这样,她老人家屈尊前来小辈宴会的情况,着实不多见。
年清沅从前也见过这位太夫人几面,如今再度相对,心中难免有几分忐忑不安。
没多久,她们便见到了一位鬓发如雪的老夫人,在婢女簇拥下,拄着一根沉香木雕成的木杖向她们走来。
年夫人连忙迎接上去道:“我虽然下了帖子,但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竟然是您亲自来了。”
太夫人不以为意道:“我还没老得不能动弹的地步,这个便是你从前寄养在道观里的姑娘吧。一晃眼的功夫,人都已经这么大了。”说着,她看向一旁的年清沅,眼眸微微眯起。
年夫人笑道:“正是她。清沅,快来见过太夫人。”
年清沅连忙做了一个福礼。
“好个齐整的孩子。”说着,南安王府的太夫人便取下手腕上一串暗红血檀佛珠,交付于年清沅手中,“这虽算不上什么名贵的物件,却是当年我第一次进宫孝懿皇后赐予我的,带在身边也有许多年了。交给你这样乖巧伶俐的孩子,也不算埋没了它。”
年清沅连忙双手接过:“长者赐,不敢当。”
南安王府的太夫人又端详了年清
沅好一会,才笑吟吟道:“我瞧这孩子眉目生得这般好,未免多看了一会。不知是不是我人老眼花了,总觉得这姑娘有几分眼熟。”
年夫人早有准备,听了便笑道:“这孩子的长相近我。”
太夫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了,你和那位长得又像,这孩子跟你长得也像,难怪我看着总有些眼熟,是我老糊涂了。”
说笑之间,这个话题就这么被一笑而过了。
年家是诗礼名门,年太傅如今又被召回朝廷重用,故而今日无论来的夫人闺秀身份如何,大多十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