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居新入了不少丫鬟,一下子就热闹了不少,半夏、甘草她们身上的担子也减轻了不少。
令半夏她们松了一口气的是,新来的丫鬟都只定做二三等的,没有一个拔为大丫鬟的,姑娘说是要放着她们再等些日子看看情况。但半夏她们也清楚,姑娘提拔大丫鬟是早晚的事,闲暇时候半夏和甘草也聊过,不知道自家姑娘究竟作何打算。但就这些时日姑娘对其余人的态度来看,应当十有八九是要提拔青黛的。
新丫鬟们来后第二天,甘草就来请示年清沅,是否要给这群丫鬟们更名。
年清沅懒得想名字,原打算让这几个丫头和半夏甘草她们一样从药名,又想起了先前沈檀书说的那事,心里有些不舒服,最终还是让甘草另给她们起了别的名字。
就这样,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年清沅三不五时地调教着丫鬟们,与沈檀书每日通着信笺,再和顾先生学学针线,偶尔跟着佟氏她们一起去京城的首饰铺子逛一逛,日子过得悠然舒心。
转眼之间,自年清沅醒来后的第一个仲秋悄然而至。
临近佳节,府内各院都忙着扫洒,处处透着过节的气氛。
抱琴居这边也不例外。
由于先前年清沅搬进来前已经处处清扫过一遍,如今不过月余,再加上半夏这个
监工的大丫鬟看得紧,所以仲秋前两日,抱琴居便打扫完,上上下下焕然一新。
年清沅早已吩咐下去,让半夏、甘草两个大丫鬟去支了些铜钱锞子,除却按着丫鬟们等次的赏钱外,还额外拨出钱来让小丫鬟们抓着玩。除此之外,零零总总的还有些别的赏赐,总之,皆大欢喜。
分完赏钱之后,年清沅自觉总不能在仲秋这段日子里过于拘着她们,便给院子里的丫鬟们也都放了假。那些家在京城的或者还有亲人的,都让她们回去看父母了,新买来的丫鬟们在京中没有亲旧,只能留守在抱琴居里互相作伴。如此一来,年清沅的丫鬟们就去了大半。好在前些日子才补充了一番人手,这才不至于让年清沅身边没了人。
就这样很快,仲秋夜至。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虽说八月十五的月亮不如十六的月亮那般圆,但夜幕上的那一轮冰盘似的月亮也足以人赞叹不已了。京中的年家所有人这一日都齐聚园中,开宴饮酒赏月。
园子是抱琴居不远处的一处小花园,因着里面有一块地势开阔的空地,年夫人便让人用四扇花梨木底座的落地屏风从四周围住,却又不完全封个彻底,还留出了适当的空隙。中间设一张大理石面的紫檀大圆桌,
上面摆满了各色精致的菜肴点心。
年景珩花了钱从府外请来几名乐师,在假山石另一头的高处弹奏丝竹。等传到他们这边来时,丝竹之音恰到好处,既不至于让人听不见,又不会盖过说话声。
月明星稀,金风徐来。
一家人难得聚起来坐在一处,把酒赏月。
因为人也少,又是在家里,索性就不讲什么避讳、分席之类的。年清沅坐在年夫人下首,再依次坐着年婉柔、佟氏,年景珩作为唯一的男丁,则傍着年老爷旁边坐下了。
年家的饭桌上向来没什么规矩,即便今日是中秋,也是女眷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着。
这可苦了年景珩这个向来话多的,他坐在年老爷旁边,听着母亲妹妹她们说着话本来也想插嘴,但好歹还记着旁边坐着的是看他怎么都不顺眼的亲爹,几次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下了,只能坐在那里干着急。
好在年清沅是个知趣的,几次把话头转到他身上,年景珩这才得以顺利地插了几句嘴。眼见着一旁的年老爷似乎也没什么意见,这才放下心来大着胆子和女眷们一起闲聊起来。
只有年老爷一个人在一旁听着,反正也插不上话,索性专心用菜了。
在正式上开宴菜前,桌上不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