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行马车颠簸着向前。
其中一辆青布毡马车的车厢内传来温柔婉转的女子嗓音:“钱大,还有多久才能到?”
被唤作钱大的车夫一边赶车,一边回话道:“姑娘,马上就能看到城门了。”
身后的青布软帘内传来了两声咳嗽,随后帘子被旁边一只纤纤素手撩开,露出一张清丽柔弱的面孔。
那是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的少女,身条清瘦颀长,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犹如开在山野间的一朵栀子花般清纯可人。一张秀丽的瓜子脸上有着一双烟雨蒙蒙的眼眸,无论何时看人,总是那副楚楚动人的神情,看着格外惹人怜爱。
此时,她一双含愁带露的眼眸看了看前方,这才转头看着她身旁的一位夫人。
“夫人,我们很快就要到了。您可是累了,要不我们再歇一歇?”
那夫人看上去年约三十许,鬓发高挽,不点珠翠,一身秋香绿的衣衫非但不显得她老气,反而格外沉淀出一种温柔沉静的意味来。她一手持着一串暗红佛珠,指尖轻轻捻弄着一颗佛珠,一双眼眸温润如水。虽然她的神情因为一路舟车劳顿有些憔悴,却丝毫无损她的容光。
倘若说身旁的少女是正值韶年,容貌秀丽,在这位夫人的面前,却半分光彩也不剩下了。
夫人摇了摇头,柔声道:“既然都快要到了,就不必为我而麻烦了。”
白裙少女柔柔地劝道:“夫人,您这一路舟车劳顿,小心吹风,再着了凉。”
夫人看着身后快速消失的草木,和前方越来越近的青山,
怅然一叹道:“我自幼在京中长大,没想到当年一去江南,十多年了才回到故土。没想到这一带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倒是没怎么变。只是不知这京中的草木,是否还记得故人。”
白裙少女柔柔一笑:“即便草木不记得,但想来夫人在京中的故人应当是记得的。夫人又何必为了这些事情而伤怀。夫人还是进去好好坐着吧,若是再染了病,回头老爷和兄长们定然又要心疼您了。”
夫人微微颔首道:“好了,知道了,放下帘子吧。”
帘子又放了下来,隔绝了她们的视线。
马车辚辚,向着城门方向继续驶去。
诗会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一大清早,沈檀书就紧张地起来了。
何清沅还算镇定,拿着早先她们商量写好的单子,帮着沈檀书打点一切。
眼见着客人们快要来了,何清沅低下身子对沈檀书道:“我先去小厨房那边看看,茶点准备的怎么样了。”
沈檀书微微有些紧张,但还是点点头:“你去吧。”
何清沅这才离开了。
当初前头传话来的时候还是夏天,如今却已经是秋日。几个月的功夫,小厨房的人又按照时令,又试了几样新的吃食,都准备着这次好让外府的客人见识一下。
何清沅到的时候,小厨房已经备好了一些点心,还在那边不停地做着。
见何清沅来了,采菽连忙迎上去:“可是客人已经到了?”
何清沅摇头:“还没到,不过我估计应当差不多了。等会客人来了,鹊芝她们会来这边端点心,万一人手不够,你、采芹还有采
薇,你们三个也都来帮忙吧。”
采菽眼神一亮:“我们笨手笨脚的,怕是不好吧。”
何清沅笑道:“这有什么,不过是端个点心呈上去罢了。说不定你在姑娘面前露了脸,姑娘见你讨喜,回头就让你去山月居了呢。对了,采薇人呢?”
“她这会在里头忙着呢。”
“既然这样,一会鹊芝她们来拿点心的话。”何清沅提醒采菽道,“先别急着把咱们新做的那几样点心拿出去。就端几样常见的,什么桂花糕、绿豆糕、茯苓糕、玫瑰糕、松仁栗子糕的,随便上些就成。”
采菽不解道:“这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