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后目送着人远离,转身回府,翟媪问了句,“可是要备些物什去怀安王府?”
宣后笑着摇头,“只是为了让少商安心罢了,听闻怀安王与中书令走的近,日日出入沈府,那沈府三娘子早些年因病误了年岁,也曾入宫赴宴,我瞧过两面,模样不差,懂诗书知礼仪,倒与子昆合得来,若我猜的不错,我那儿子,此刻怕早身在沈府了。”
“如此,等开年,女君岂不是可以过府下聘提亲了?”
“提亲,赐婚,自有他人作主,何须用得上我。”
翟媪跟在身后无奈的叹气,宣后停下笑着安抚她,“傅母这又是为何伤怀,余下奾奾一人,陪傅母过正旦,不好么?”
“你呀,奴这不是心疼你身边没个亲人陪着,怪清冷。”
“往年不也如此,怎得就没人了,家人、亲人,不在便罢,正好没那多忌讳,傅母陪我一同去为阿父阿母上香祈福吧。”
入夜,早早给府里下人们派发了守岁钱,许他们自个儿去玩,翟媪也被几个婆子邀去拉话闲谈,宣后一个人卧躺在榻上,裹着厚厚的绒毯,看着夜空,微微闪烁的光亮,听着忽远忽近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竹声,陷入沉思。
忽的房门被推开,宣后以为是翟媪放心不下,折返回来陪她,扮上笑脸打趣,“傅母再这般溺爱,奾奾这辈子可离不得你了。”
“阿姊~”
没有听到翟媪的回应,却听到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宣后起身回头,越姮和文帝两人,覆着披风罩着帷帽站在门口,让宣后有些措手不及。
“阿姊,这一路可赶得急死个人,可有温水,容我喝上几口。”越姮说着,自顾自的脱下披风,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茶水便喝。余下两人愣愣站着,大眼瞪小眼。
“你干愣着站着充什么愣呀,谁念叨了一路,要给阿姊和我露一手的,我可是忍着御厨的宫宴一口没动,就等着尝你的手艺,几时能吃上热乎的?”越姮不满的冲着文帝嘟囔,文帝这才慌忙错开目光,转身招呼跟着的内侍,把带好的食材器具全部搭在窗前廊下。
临窗的那面门板全部能折叠收起来,因在冬日,外面垂了厚厚的棉帘,连廊露台延伸至湖边,在露台上架起了火堆,烤架,靠近屋内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加了四个炭盆,两边放着矮几,陆续有人摆放着瓜果酒水。
全都安置妥当,侍从们全部退出院外守着,宣后被越姮拉着手卧坐在绒毯上,拢着手取暖,“还是阿姊这儿暖和,有人气,不似深宫里,处处透着阴冷。”
宣后透着棉帘的缝隙,瞧了一眼正忙着烤肉的人,轻叹一声,嗔怪着,“平日里就数你没个正形,怎得也跟着他胡闹,正逢正旦,怎能跑出宫来。”
“哎呀,阿姊可莫要怪我,你忘了,宫里不还有子端应承着,他如今就该历练,自己的臣子,自己去招呼,也替父母省点心。”
“有太子在,自是省心,可你俩又何苦多跑这一趟。”
“旁人都和和美美的吃团年饭,就我俩干坐着,总没个心思,阿姊不在,如何开怀,这不就紧巴巴的寻过来,阿姊莫不是嫌我们厌烦。”
宣后把剥好的果子顺手塞进越姮嘴里,堵住她那张不饶人的嘴,“你明知我不是那意思,就同我贫,被言官递帖连参了七日,怎生一点教训都不记,哪能就随心随性了。”
“参便参罢,那奏简堆着,不瞧便是。起初愿意送阿姊离宫,不是我越姮善妒容不下,是觉得自己府上没有规矩束缚,阿姊能过的自在些,至于那宫墙里面的条条框框,戒了吧,啊。”越姮就着手,凑过去把她新剥好的果子衔入口中,囫囵着朝外催促着,“好了嘛,你准备饿死我俩。”
文帝脸上漾着笑,掀帘进来,手中端着食盘,盛着已经切剔好的肉,放在中间小桌上,“你们先动筷子吃着,备的很多,余下的也快好了,可事先说好,都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