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我看到的景象就只能用,残破二字形容。
失去了记忆,我对地下街的印象,就主要来源于利威尔的叙述,和窗沿一角。
亲眼一看,与我想象的几乎无差。
大片有些破落的,平顶的建筑。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居然蜗居着大量的人。
即使是这样的地方也藏着人气,人类的生命力真的旺盛到难以想象。
地下街是没有天的,一抬头,头顶便是巨大的溶洞天顶,垂着数不清的钟乳石。
整个地方,晦暗,潮湿。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腐臭,一对比利威尔真的干净到像一块璞玉。
无论是在心灵上,还是物理上。
人们很少有朝气和笑容,脸上除了疲惫还是疲惫。但也有不少,为了生计忙碌着。
我忽然意识到,地下街是分不清日夜的,在这个地方,很容易迷失时间。
我忽然发现,街上很多人走路十分不稳,跛脚或是撑着拐杖。
“这是怎么回事,利威尔,他们的脚怎么了?”我压低声线,疑惑地发问。
一个人十分正常,但这看上去像是群体的疾病,那就不对劲了。
“没有钱去地面上晒太阳,很容易有脚上的病。”利威尔沉着声解释。
他告诉我,穷人们可以花大价钱买通往地面楼梯的暂时通过权,到地面上暂时晒晒太阳的话,脚步疾病的问题就能解决的。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想,人们应该更有尊严的活着,至少可以活在阳光下。
我心底扬起一阵不算好的情绪,我品味了一下,大概是悲悯吧。
也有很多人尝试用这种方法逃离地下街,可是由于没有合法的居住身份,那些人就会被当成流民和罪犯关押起来。
地下街的居民,虽然生活在最安全只有天选之子才能居住的希娜区之下,却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体会属于它的繁华。
我披着帽兜披风,跟着利威尔。
他的模样篆刻在我心里,我忽然意识到,他并不高是不是也有照不到阳光的原因。
街上人很少,各自忙碌,很少有关注我们的。
我环顾四周,前头有个巨大的白色钟乳石,正正垂到建筑,这样巨大,要是站上去,大概是能摸到吧。
利威尔注意到了我的眼神,轻呵一声,“你好像很喜欢那块石头啊。”
我被他说的发懵,意识到大概是曾经的我也注意到了同一个地方,只是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于是我问道,“啊这样,我不记得了。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吗?”
他嘴角上扬,也没接话。
那大概是了,失忆前我也看过这块钟乳石。不过,这样的小细节他也记得吗。
又走了一段,街区的模样变得有些眼熟,我十分怀疑,我大概是来过的。
“前面就是了。”利威尔以目示意。
顺着他的眼神,我注意到了一家旅店,这大概是周围看起来最干净整洁且繁华的地方了。
很是奇怪,这个地方,让我觉得意外熟悉。当我正在空白的脑子里回忆某些点滴的时候,一个热情清亮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呦,利威尔,又来接委托啦?”一个富态的女人,系着脏脏的围裙,扭着腰向我们走来。
“嗯。”利威尔应声。
老板娘把我们引进门,避开了大厅里吃酒嬉闹的人群,到屋内一个昏暗的角落站定。
我带着帽兜,环顾四周,丝毫不敢松懈。
老板娘也是警惕,扫开一片还算干净的桌面,坐下,放低声线与利威尔神神秘秘地讨论着八卦,“你之前接的护卫委托,就那个义诊队你还记得吧。”
利威尔微微低着头,侧耳听着,接下话茬,“记得。”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意外的乖巧,像一只小猫。
“有个剃着平头的宪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