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二十年夏至,宸王在府中落水,醒来后便失忆了。
幕后人以为,凭温如玉为宸王遣散府中美人一举,温如玉此次定会上钩,自投罗网。
景元二十年秋末,温如玉未归,言辞怀疑她真的死了,并开始琢磨为言念选个妻主。
而翌日,一支刻着“玉”字的利箭,突然射到了她脚下。
行吧,祸害遗千年。
景元二十一年春,三年之期早已过去,套在言念身上的身份只剩一个,那就是宸王。
那日踏春之际,人们瞧见站在画舫上的白衣青年,纷纷交头接耳道,“那就是宸王。”
“算算宸王加冠了吧。”
“是呀,都二十了,只怕是不嫁人了,哎,浪费了。”
“你小声点,宸王是凤亲王府的王君,你不想活了。”
“……”凤亲王这名字都快成传说了,她们也才十六岁,只闻其名声,却见不到本人。
实在是遗憾!
什么杀人魔,老人们就是没出息,凤亲王就是战神,一生从无败绩,实在是太牛了。
我辈楷模!
在这些少年人的谈话间,画舫缓缓地驶到了大湖中央。
“王爷,披风。”
“嗯,本王自己来。”
“好。”
湖上的风很凉,还裹着一阵荷叶香,裴荆吸了一口,确定还是王爷身上龙涎香好闻。
看着王爷五指翻飞系上披风的带子,裴荆的目光不自觉的从修长白皙的手移到脸上。
清冷艳绝的容貌,额间一点赤色朱砂,像是神明降世。
“……”救命了,裴荆屏住呼吸,蠢蠢欲动想上手去摸。
他好惭愧。
他长得太丑了。
他最喜欢王爷的眼睛,就像言辞将军养的那只小锦雀。
澄澈灵动又会说话,有时候王爷看他一眼吧,他就觉得自己圆满了,他可以下葬了。
很安息的那种。
“裴荆,你又犯什么傻?”
在视线里陡然放大的手,裴荆痴痴的,被敲了脑瓜崩。
“哎……”裴荆一激灵,捂住脑门讪笑,“不能怪我吧。”
看美人无罪!
看大美人更无罪!
言念无奈摇头,“你啊,你也十六岁了,该懂事了,不用一直跟着本王,去玩吧。”
“我还小。”裴荆傻乐着。
“知道你小,去玩吧。”
“……那王爷我去啦。”
“嗯,玩够了就回来。”
“好。”裴荆蹦蹦跳跳地,不一会儿就跑到了船的那头。
言念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好似看到了十二岁的自己。
单纯,天真,愚蠢。
有些人,有人一直护着可以犯蠢,但有些人,不能蠢。
因为会死。
……
画舫在湖中心停了很久。
言念摸出怀里的朱雀令,似在与风说,“殿下,这令牌我很喜欢,你可别认错了。”
话音随风消逝,言念手指蓦地一松,朱雀令坠入湖中。
言念抽身进了船舱。
就让他看看,温如玉到底是人是鬼,竟如此阴魂不散。
……
半月后,一道惊人的消息再次惊掉众人下巴,凤亲王,当朝十七皇女殿下,回来了。
完好无损的。
且,她不但回来了,入宫拜见陛下之际,陛下还将禁卫军的令牌再次交到了她手中。
下朝时官道上的文武百官一个比一个古怪,唯有言辞揣着手老神在在的,这仕途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做墙头草。
草,易被连根拔起。
短短三日内,六个四品大员在府中自杀,第四日,到了早朝之际,凤亲王姗姗来迟。
第五日,凤亲王起不来,眼看着要退朝了,她却来了。
第六日,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