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鄱亭村往东行了五十余里,果然出现一座草堂。
结草为舍,三两陋室,四周草木清幽。
看不出是什么高人居所,倒似是某个清贫的读书人家。
但江舟自从踏入这一片土地,看到这座草堂之时,浑身便犹如针扎一般,如临大敌。
仿佛前面不是什么草堂,而是龙潭虎穴。
他心中震惊之余,用心眼观照,却只看到一片幽暗洞冥。
还未待他仔细去看,却又突然见得强光暴射,无论是他双眼,还是无形无质的“心眼”都骤然感到一阵刺痛,立时紧闭,不敢看。
几乎就应了那句“亮瞎了眼”的话。
还没等江舟缓过来,便听闻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叫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来草堂做什么?”
江舟眨了眨酸涩生湿的双眼,好一会儿才能模模糊糊地见物。
睁开眼,已经看到李素跪在草堂前。
一个头顶双髻的小童叉着腰站在眼前。
李素似乎真打算如黄河钓叟所言,一言不发,只是一头重重地磕到地上。
那小童皱着小脸道:“怎的来了只不会说话的磕头虫?”
“喂,你!”
小童转脸看向一旁江舟:“他都磕头了,你为什么不跪?”
江舟按下心中惊异,笑道:“我为何要跪?”
小童叉腰昂首,得意道:“不用说我也知道,来了咱们草堂的人,肯定是有所求。”
“你不跪下来磕几個头,也叫求人?”
“你快说,你们是什么人?来草堂想求什么?”
江舟笑道:“求人要跪地磕头,可我不求人,为何要跪?”
小童疑惑道:“伱不求人来这里做甚?”
没等江舟回答,他又忽然做出凶相:“不行,那我也得跪下磕头!”
江舟没有理会,只是笑道:“你是这草堂的主人?”
小童摇头:“当然不是。”
江舟道:“那就把主人叫出来,有客来访。”
小童哼道:“想见我家先生,先跪下磕头,磕足七日七夜,我自会考虑为你通禀。”
江舟道:“我若不想跪呢?”
小童嘻嘻一笑道:“不想跪就快离开这里,要是搅扰到先生,那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是吗?”
江舟笑了笑,念动间,法咒瞬结,屈指一弹,一条捆仙金绳卷了出去,眨眼便将小童紧紧捆锁。
“你干什么!”
小童大惊:“快放了我!要不然先生不会轻饶你的!”
江舟置若未闻,笑道:“区区鬼神,也敢在本侯面前放肆?”
“吼——!”
听闻江舟叫破身份,“小童”也不再伪装,发出一声嘶吼,整个人骤然涨大。
变成了一尊身高五六丈,塌鼻海口,威恶之极,如同恶鬼般的形貌。
只是无论它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捆仙绳的束缚,反而越挣越紧。
五六丈的身形,竟渐渐被束成一团,硬生生缩小了丈余。
“小童”吃痛之下惊惧不已,不敢再挣。
却是不住地暴怒威胁道:“凡人!你胆子太大了!”
“你可知道你面前的是何等存在?”
“吾乃天府之神!”
“亵渎天神,触怒天府,天罚降下,你将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天府?天神?
江舟心中微动。
面上笑道:“天罚?”
“本侯倒还真想看看,何谓天罚?”
说话间,已一手探出。
一只玄色大手迎风大涨,瞬间笼罩方圆十余丈之地,将那尊“天神”攥在手中。
先天一气大擒拿。
“啊!”
大手用力一攥,“天神”发出一声惨叫。
“天波侯!”
李素大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