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片刻之前。
太守府。
史弥悲正在府中埋头政务。
江都连番变故,尤其是南楚撤理,似乎是故意的一般,留下了许多令人头疼的问题,令城中本就堆积如山的更是一团乱麻,无从梳理。
梅清臣虽能平衡城中各方势力,但处理这些令人头皮发麻的事务,却还力有不逮。
要不是这样,江舟也不必巴巴地去将史弥悲请回。
“唉……”
史弥悲从案牍之上抬起头来,轻叹了一口气。
果然如他所料。
江舟虽然单枪匹马将江都城从南楚手中夺了回来。
但却是行的非常手段。
那姜楚也算得是言而有信,可毕竟是事关大势,又如何可能有人会如此轻易就将到手的疆土让出?
还是江都城如此重要的一座雄城?
如今的江都城,简直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子。
城中存粮、钱财、种种物资,都被掏空。
甚至是城中人口,都被南楚迁走近半,还都是些青壮。
可以说,江都城如今,除了这座城本身外,根本一无所有。
外间坊间集市,虽然颇显繁盛热闹之像,却不过是南楚有意而为,将那些能维持表象的人与一部分商铺留下,方才有如此景象。
只不过虚有其表。
这种表象,在将以往的积存消耗一空,恶果立时就要显现出来。
其他都还有办法稍缓,但待城中存粮一空,那后果……
史弥悲轻揉额角。
情势已经极不乐观,就算是史弥悲,梳理起这一团乱麻来,也是头疼心忧不已。
连日操劳,把个老头累得够呛。
“太守大人!不好了!”
才缓了一口气,突然便听外间一阵大呼小叫。
一个小吏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史弥悲眉头微皱,略显不满。
不过也没有不依不饶,随口责了一句,便道:“究竟何事?”
那小吏也顾不上请罪,急道:“大人,出事了!”
“稷下学宫来人了!”
“稷下学宫?”
史弥悲微微一怔,旋即道:“既是有稷下贤人到来,还不速去通禀礼台令,好生迎接,跑我这来大呼小叫作甚?”
他也是一代大儒,宦海浮沉数十年,封疆大吏,还不至于听到稷下学宫的名字就如一般文人般如见天人。
不过心下却也有些疑惑,稷下学宫向来不会轻易出世,几乎都是在宫讲学辨学,怎的会来这江都?
难道是……
史弥悲十分了解稷下学宫,转念间便想到了一个可能。
还没待小吏回答,便道:“是来送锦绣旗还是稷下评的?”
“太守大人神机妙算!”
小吏不忘拍一句马屁,才道:“都送来了!”
“除了新出的稷下评,稷下贤人还送来了一面锦绣旗,就是这面锦绣旗,惹来祸事了!”
史弥悲一听,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稷下评倒也罢了,无论如何,已经是稷下学宫定下的,谁有不服,也无力更改。
锦绣旗却不一样。
对真正有实力的大势力,这是一个好东西。
可实力要是稍差些,得了锦绣旗,反而是一个祸根。
这东西即便到手,也不是就此安稳的。
因为当年圣祖人皇帝稷在推出锦绣旗之时,还定下个规矩。
这面旗子,是可以抢的。
这是圣祖人皇分化、离间各大仙门大派的手段。
旗子是给你了,可你能不能保住,那是你自己的事。
史弥悲摇了摇头,又摆摆手,没等小吏继续说下去,便道:“稷下贤人到了何处?”
“进了南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