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人群,在院落中漫步交谈。白亦考显然对白天德仍有些抵触,在得知父亲已经和两人见过之后,才淡淡舒了口气。
冷风顺着墙壁缓缓流下,回溯在地面上迂回。白亦考的一身衣服有些单薄,白蒿连忙叫周围的侍卫准备一套裘衣,给大哥披上。
披上裘袍之后,白亦考望着淡墨一样的远天,时有孤寂的飞鸟划过。他随之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小妹。
“上次咱们这样见面,也得有半年多喽。”他两手交叉抱着,轻轻嘘气,“不过你的消息,大哥一直很牵挂着。这次出去很久,大哥惦念在心里,无时无刻不在记挂。”
“比如说,我知道你这一次出去,是为了……”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嗯,为了这边的这位妹夫。”
白蒿嗔道:“大哥,你不要乱说了!比起说我……”
“大哥,不妨说说你吧。”东方诗明在旁边顺口说,“很长时间没见,白蒿她很挂心你。”
“我?”白亦考皱眉,挠了挠头,“我没什么好说的……这些天不过就是钻研些特殊的画法,远没你们的经历丰富。”
“不是!”白蒿摇头,“是说,你和老爹现在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啦?这次回来看到你们还是老样子,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白亦考对这个话题的反应,一如刚出门时候碰到的一阵冷风。他浑身下意识地一颤,但很快平复如常。
“先这样咯……”他懒散地仰头看天,“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会有办法的。”
“嘁,”白蒿撅着嘴巴,“你之前也是这样说的……”
白亦考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似乎这件事他也很没有办法。可是东方诗明站在一旁,毕竟旁观者清,他却觉得这对父子俩并非是不在互相在意着彼此。
“小妹,这次大哥要参与秋帷绘宴了,你觉得我能成为列席画师么?”
三人随意漫步着,看着围绕在偌大的院落中的熙熙攘攘的人群,白亦考转移话题道。
白蒿认真地转过头:“大哥肯定可以的。可是……老爹肯定会更生气。”
“哈哈,不会的。”白亦考两眼看着不远处悬挂的一幅随意的画作,“……先不说爹的态度,成为列席画师,我现在也没有把握。”
“你的画能引起那么多人赞叹,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的。”东方诗明在旁边说。
白亦考愣了一下。随即他转眼看向这位“妹夫”,笑叹道:“可能,多半也是因为我这个白家公子的背景吧。你从小到大,难道没习惯于这种空洞的赞誉吗?”
东方诗明微笑着摇了摇头。白亦考又是一愣,才渐渐对这位东方公子的经历有了模糊的印象。
“啊,我不该那么说是吧。”白亦考低头,看不清脸色。
“没什么。”东方诗明表现得一如既往释然。“那想成为列席画师,需要什么考验么?”
走到墙角,白亦考懒懒地踢开一团雪:“很难的啦。秋帷绘宴常设八座列席画师席位,新人想要一跃过龙门,首先要在数以百计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还须要与现任的列席画师一较高低。不少人次次参赛落榜,也都是值得关注的有力对手。”
“可是,‘文无第一’啊。”东方诗明好奇,“其中评判标准,又以什么为准呢?”
“确实,一幅画在不同人眼中,可能有不同的评判。”白亦考摊手,“所以就要有专业的人士来当裁判咯。选拔过程由八位列席画师轮流出席,等到了守擂,就要由列匾画师出马了。”
“列匾画师……”东方诗明思忖,“就是秋帷绘宴的核心人物了吧。”
“没错。”白亦考说,“秋帷绘宴是三界天第一画师门第,门内有一面流传百年的黑龙大匾,尊称叫千石龙钟匾。列席画师以上更有五座顶级席位,可以在大匾上留名,被人尊称列匾画师。得到这种尊名,就相当于在绘画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