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铮形如槁木,心如死灰,抱着顾小桑一动也一动,曾经意气风发万人皆羡的天之骄子,如今只是一个满脸胡渣,布满血丝的可怜人罢了。
他已经这样抱着顾小桑一天一夜了,不管谁叫他都不理,他也仿佛随着顾小桑的死而死去了。
“姐夫,你让我给姐姐梳妆好不好?”双眼肿成核桃顾小兰来到穆铮身侧,轻声对他说。
穆铮用空洞无神的双眼对着她,不仅没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仿佛在说:“谁也不能从我身边夺走她,谁也不能!”
“姐夫,姐姐该入殓了。”顾小兰偷偷抹眼泪,她以为自己的泪水昨天就已经流干了。
顾小虎在外地,年氏悲痛欲绝卧床不起,顾仕孝要照顾年氏,穆铮如今这个样子,也只有她来操持顾小桑的丧事。
“昼鸢、夜枭,把你们主子拉开!”顾小兰对候在一旁的昼夜兄弟说。
兄弟俩互看了一眼,低叹了一声,一左一右欲拉开他,穆铮想被刺激到野兽,红着眼,咧着嘴咬向任何一个向他扑来的敌人。
“谁敢?谁也不能把我和桑儿分开!”
啪!
顾小兰重重一巴掌打在穆铮脸上,这只野兽终
于安静了。
“你想看到我姐姐臭在这里吗?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凶手还逍遥法外,说不定此刻正躲在暗处偷笑,你想看我姐走得不明不白,就继续消沉下去。滚开!”顾小兰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硬是把顾小桑从穆铮怀里抢了过来。
“姐,小兰给你沐浴,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姐,你真好看。”顾小兰给顾小桑梳好头将一只玉簪插在她头上。
“我已经长大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爹娘。”她捂着嘴,说不哭,眼泪还是不停得往下掉。
她擦去眼泪,眼神慢慢变得坚毅,从今天起,她要代顾小桑撑起这个家。
宋瑜扑进顾宅,看到满院的白绸,还有写着“奠”字的白灯笼,天旋地转,若不是阿乐及时扶住他早已晕倒在地。
他不想上次一别竟是永别。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灵堂,灵堂里摆放着顾小桑的棺木,穆铮跪在堂前机械而麻木地烧着纸钱。
“是你!”宋瑜扑过去一把抓住穆铮,“是你,害了她!”
“是你害了她!”宋瑜一拳捶在穆铮的胸口。
宋瑜一拳又一拳发泄心中的怒气,穆铮任由
他捶打,身体的痛楚,能减轻心里的痛。
而且宋瑜说得没错,是他害了她。
她本是山林间无忧无虑的小鸟,因为嫁给了他,才卷入这些阴谋诡计中。
“这就是你给她的幸福?!我把她让给你,不是想看她像这样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泪水模糊了宋瑜的视线,如果哭能换回顾小桑,就是哭瞎了眼又有何妨。
“你啊,你说你,我哪点不好?你偏偏喜欢上了那个家伙。”宋瑜走到棺木旁,看着里面如同熟睡一般的顾小桑。
他的头轻轻地靠在,棺木上,仿佛与顾小桑头挨着头,耳边轻语。
“我虽然顽劣,又爱捉弄人,也给不了你多大的福贵,但我至少能让你快快乐乐无忧一生。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哪怕你一生恨我,那日我也绝不会放你下马车。你知道在宋府的时候,你什么总丢东西吗?不是因为你丢三落四,而是那些东西都被我藏起来了。”
“还记得这个吗?”宋瑜从怀里拿出一个已经有些泛白的荷包,“知道我为什么非逼着你给我做荷包吗?因为赵老四说,只要得到女子做得第
一个荷包,就能得到她。可是他骗我,你终究还是嫁给了别人。”
“你放心,我会让那些害你的人血债血偿。”
穆铮一把拽开宋瑜,不准他靠顾小桑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