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离岸有三十米,河水哗哗流过,将其余的声音掩盖,除了大声喊叫根本听不到岸上的对话。
顾小桑把头伸出船,尖着耳朵也听不到,只看到夜枭和杜启仁的嘴都在动。
夜枭坐在叠起来的官差背上,姿态轻松随意,而杜启仁身体僵硬绷紧,指着夜枭面色潮红,除了紧张更多的是被揭了老底的羞怒与害怕。
那些抓捕夜枭的官差,走到一半忽然下来,转身看杜启仁原本的尊敬很快变成了鄙夷痛恨以及厌恶。
夜枭到底说了什么?
她双手撑住船身半截身子都已经伸出了船,还是没听到。
穆铮怕她掉下去,双手按在船上发力,稳稳地稳住船身,不让船随着水流颠簸。
顾小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岸上,并没发现船好像突然之间静止了。
穆铮望着脖子伸地像鹅一样长的顾小桑,冰凉的双眸渐渐变得柔和。
她的脖子不疼吗?
再伸就要掉水里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湖被投下了一颗石子,平静的湖面溅起了水花,荡起了阵阵涟漪。
他并不想将那颗石子取出来,反而希望涟漪荡得再大,维持地再久一点。
四周的景物已消失不见,他
的眼里满满都是她的身影。
她还小,他不想吓着她,只有在她看不见的背后,才敢肆无忌惮地将情感释放出来。
如果目光能化为实质,此刻已她已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听不到。”顾小桑脖子伸痛了还是听不到岸上人谈话,失望地坐回到船上。
见她动,穆铮眼睛一眨好像拉窗帘一样将那份浓烈的情感遮掩起来,又是那付冷冷淡淡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一样。
等她坐好以后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拿起来放在矮几上,失去了力量压制,船又慢慢摇了起来。
“听不也好。”他不想那些龌龊事玷污了她的耳朵。
“你不好奇吗?”顾小桑问,她似乎还真没见他对什么事好奇过。
他的食指轻抚着茶杯的边缘,自从十岁因为一次好奇害得身边的宫女被杖毙只后好奇这种情绪便远离了他,这十多年来唯一的一次好奇也是对她。
“好奇害死猫。”他似乎又看到了被太监架出去已经断了气宫女和她身上被血染成了红色的宫衣,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路过那里,不管太监把那里打扫得多干净,他总能闻到血的腥味。
他痛恨那时无能为力的自己
。
顾小桑发现他神色黯然,方才那句话似乎勾起了往日的伤心事。他从来不谈自己,对身份也是讳莫如深,明明年纪不大,心却似海深,虽然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顾小桑却依旧不了解他。
她伸手捧起了他的脸,“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要放眼未来。”说着还用拇指轻轻扫了扫他沉着的眉头,要把伤心事从他眉间扫去。
“我之前把你认成大叔也是因为你一天到晚老绷着张脸,年纪人要活泼点,笑一个,像我这样。”她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穆铮嘴角动了动,大概不习惯大笑最终没有咧开。
“顾小桑你越来越没规矩了。”他把她捧在脸上的手向两边掰开。
“船上就咱俩,又不用演戏,都是同龄人哪儿来那么多规矩。”
以前顾小桑很敬重他,自从看过他的真容后越来越放肆。其实他挺喜欢她这放肆的小模样不过不能让她看出来否则日后还得了。
他故意摆出一张冷漠脸说:“我大你七岁。”
啥,他才二十一?
太鲜太嫩了,鲜嫩到忍不住想揩油。
强忍住想在他身上摸一把的冲动,顾小桑不服气地说:“十岁以内
都是同龄人,大七岁很不了起吗?你是不是当大叔当上瘾了。”
“是你自己要叫我大叔。”穆铮表示自己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