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病房时,时笙已经醒了。
听到脚步声,她僵硬转了转眼珠子,双目麻木地看着沈予川。
半晌后,嘶哑冷漠的声音传来,“你救了我,会要我吗?”
她双目毫无神采,只有无限的空洞。
饶是心硬如沈予川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走过去坐到床边,看着她认真道:“舅舅要你,你妈妈不在了,以后你就归舅舅管。”
这句话敲开了女孩浑身竖起的坚硬外壳,她猛地闭上双眼。
泪水如洪流决堤,从眼角大颗大颗滚落。
她用被子蒙住头,先是小声啜泣,然后是嚎啕大哭,
这半年来,她每天都活在惊心胆颤中。
自从妈妈去世后,爸爸就天天追问珠宝首饰盒的下落。
但是妈妈临终前千叮咛万交代,让她把珠宝首饰藏好,千万不能告诉爸爸。
后来爸爸见追问不出来,就把她关起来,跟隔壁那个寡妇一起折磨她。
白天让她干很多活,晚上就把她关起来,不给她吃饱饭,怕她有力气逃跑。
她天天活在地狱里,甚至连死都做不到。
宋念柠前世经历过跟渣爹的争遗产大战,对她的心情最能感同身受。
但她当时身处法律健全的二十一世纪,受到法律的保护,且已成年,能独当一面。
可这个时代父母就是压在孩子身上的天,崇尚棍棒出孝子。
所以这孩子很难接受到来自外界的帮助。
宋念柠想到她的遭遇,泪水瞬间支离破碎,忙转背过身去抹眼泪。
出门去医院食堂给孩子打饭,留他们甥舅独处。
病房内,孩子哭完,就讲起了自己的遭遇。
自从她母亲去世后,她父亲就天天追问珠宝首饰的下落。
她性倔嘴硬,无论时振宇如何打骂都没有将珠宝首饰的下落说出来。
时振宇就把她当劳动力使用,每天让她干很多活,一天吃一顿窝窝头,睡最脏的柴房。
有时候喝了酒,或者心情不好,就对她拳打脚踢发泄情绪。
时笙受不了,偷偷跑出去求救,但很快就被人送回家。
时振宇对外声称孩子不懂事,关起门来把她打了个半死。
时笙绝望了,再次偷跑回西关村沈家。
沈父以为她跟父亲闹矛盾,让她赶紧回家。
时笙见沈家日子过得又穷又苦,不愿意给沈家增添负担,又偷偷跑回城里。
时振宇找到她后,直接将她关起来,彻底暴露豺狼属性。
跟夏寡妇一起三堂会审,打得她身体没有一块肉是好的。
沈予川越听脸色越加阴沉可怕。
倒是小女孩说起这些的时候,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宋念柠在医院食堂打了瘦肉粥进来,孩子感受到她的善意,把一大碗粥给吃了。
沈予川见她吃得狼吞虎咽,想到时振宇那个人渣,瞬间拳头就硬了。
吃完粥,孩子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他给孩子掖了掖被角,柔声道:“你今晚在医院住着,我们先回去安排好你的情况,以后你就跟舅舅回乡下,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走之前,女孩不放心问了一句,“舅舅,你真的会管我吗?”
看着沈予川的眼神带着一丝恐慌跟不安。
沈予川露出安抚性的笑容,“你妈妈不在了,舅舅是你唯一的监护人,我不管你,谁管你啊。”
他带笑的语气轻快,却也掷地有声。
而且他说的是唯一,因为时振宇很快就当不成监护人。
沈予川一定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时笙目送他们离开,再次捂着被子哭了起来。
舅舅。
她在心里想着,原来舅舅愿意要她。
两人去南世尧那里取了药,一瓶跌打药膏,几片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