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步向城内走去:“天色不早,咱们入城再说。”
两人入城之后,张横一声令下,众兵士各自取出随身帐篷,在街边开始搭建存身之处。
阮红娘大感新奇:“张兄,这城内百姓被僵尸吃了一半还多,已经成了半个空城,你手下兵士完全可以去百姓家居住,为何要睡在大街之上?”
张横摇头道:“军是军,民是民,军民不可混淆。我这些兵士可以去为城内百姓打扫庭院,换取一夕安枕,却不能随意进入无主之地,人家家中无人,那是人家的事情,并不是我等进驻人家的理由。”
阮红娘俏脸微微变色:“张兄,你部下兵士一向都是如此要求吗?”
张横道:“不如此,还能怎样?”
阮红娘默然不语。
好半天后,轻声道:“张兄,我听凤仪说,你在四方城嚣张跋扈,欺上瞒下,十分的豪横,怎么现在处事,与他说的截然不同。”
张横晒然道:“欺压弱小有什么意思?要欺负就得欺负大人物!百姓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欺压百姓?地方豪强有权有势,那才是真正有油水!”
他对阮红娘笑道:“杀猪自然要挑肥的杀,大户人家才有油水!至于欺压普通百姓,犹如石里榨油,那有什么意思?”
阮红娘笑道:“原来如此!小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欺负人说的这般气壮山河的。张兄这般理直气壮的本领,小妹怕是一辈子都学不会了。”
张横嘿嘿笑道:“我这般本领,相比当今朝廷可就差远了!嘿嘿,巧立名目,增加赋税,稍有不从,枷锁伺候,阮红娘,你这几年斩杀的叛军,有多少是被赋税逼的不得不反的?”
阮红娘点漆般的双目看向张横,沉声道:“张兄,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声音之中已经带了几分严厉之色。
张横嘿嘿笑了笑:“我说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清楚?”
阮红娘道:“张兄,这等大不敬的话,日后还是少说为好,毕竟我是官身,你是白身,有些话说出来彼此都不方便。”
她说到这里,伸手一指前方的一座酒楼:“今日相邀,颇为匆忙,未能提前准备吃食。好在这座酒楼的厨子和掌柜等人不曾死在僵尸口中,倒也能简单做些酒菜,张兄莫要嫌弃。”
张横站在长街之上,还可以闻到四面八方飘来的血腥气息,而前方酒楼内却是酒肉飘香,一片喧嚣。
他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尸山血海之中饮酒作乐,遥看僵尸吃人,细观人变僵尸,倒也十分有趣。可惜我胆气不足,量浅眼窄,无福消受。”
他深深看了阮红娘一眼,转身便走,边走便摇头失笑:“吾本乘兴而来……”
说到这里,停顿片刻:“……至此已然兴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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