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远一行回到北戎国,将出使情况禀报给了拓跋雄,拓跋雄震惊之余,狂怒不已。
大舜国真是欺人太甚!自己为了亲妹妹,已经做了最大让步,那两座城池怎么也是北戎国当年牺牲了许多将士夺来的。
他为了说服那些久经沙场的将帅可没少费功夫,他大舜说不要就不要。气死了,此等羞辱如何能忍!
太后听了拓跋燕的哭诉,也心疼不已,来到亲儿子跟前哭哭啼啼。
女儿十几年不在身边,她总想弥补些什么。难得女儿有个念想,她一定要满足她。可这大舜竟然这么不稀罕自己的女儿,她如何能受得了!
安靖远回去没几日,拓跋雄就要向大舜下战书。
其实,此时寒冬腊月,正是中原快过年的时候,而北戎也到处是冰雪一片,并不是发动战事的最好时机。
但拓跋雄自认北戎人身体彪悍,耐旱抗寒,比大舜更适宜在冰雪天作战。
再加上他们善于骑射,战马数量多,质量好。他就不信,他们的铮铮铁骑所踏之处,大舜还能不惧,一旦起战事,北戎未必不能赢。
安靖远虽然也是气愤难当,但是毕竟是国相,比今年也不过三十岁的拓跋雄更加老练。
作为拓跋雄的智囊,他等拓跋雄发完脾气,才徐徐道来:“主上,中原有句古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敌方实力的情况下,断不能意气用事。”
安靖远循循善诱,“再者,以大舜拒绝和亲为由,发起战事,似有草率之嫌,望主上三思。”
那拓跋雄双眼一瞪,“难道要让大舜看轻我北戎,此可忍,孰不可忍!我北戎兵强马壮,此次定要踏破舜治帝那老贼的巢穴!”
安靖远目光幽幽,劝道:“即便出兵,扫平了大舜又如何,那榕王也不肯与燕公主成亲,只是逞一时之气罢了。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要以大局为重。”
“如今北戎在大舜的据点接连被破获,大舜的力量并不十分掌握,仓促进犯,一旦马失前蹄,必将影响大局。”
拓跋雄听了国相的话,陷入深思。
安靖远想起在大舜见到榕王的情形,又道:
“此次,微臣见那榕王身体康健,受伤的右臂也已康复。听闻前段时间,榕王身负重伤,最后竟又全然治愈。此人足智多谋,勇猛善战,我们不能不防啊!”
拓跋雄终是冷静下来,看向安靖远,“丞相以为如何?”
安靖远老神在在地道:“自然是强大自己,以逸待劳。不但不发兵,还跟大舜商议,扩大边市。把北戎的经济搞上去,百姓依附,国家富强,才有能力打败敌人。”
“否则,一场战争之后,北戎又要面临多年困顿,若再遇灾荒,北戎将如何以对?”
拓跋雄听完,锐利的眸子,终于从盯了半天的舆图上移开,沉默半晌,长叹了口气,“只能让燕儿先委屈下了!”
其实拓跋雄并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此次是被老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给整得无可奈何,再加上妹妹才回来,也想弥补她的缺憾,才龙颜震怒,仓促决定发兵讨伐大舜。
听国相这么一说,倒冷静了下来。
正在大舜紧张地准备加紧练兵,应对北戎讨伐之时,舜治帝接到了北戎使臣递来的国书。
舜治帝一脸冷肃,准备接受战书。然而,等他翻看信的内容时,竟有些愣怔,发现这其实是一封商议两国扩大边市的信函。
舜治帝百思不得其解,以他对北戎的了解,定是睚眦必报,断不会是这个态度。
穆丞相则徐徐说道:“定是那安靖远出的主意。也有可能是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大舜还是要时时提防,再起战事是迟早的事。”
舜治帝点了点头,“先顺其自然,应了北戎的提议。”
无论如何,大舜暂时可以过个平安年了。
拓跋燕在雪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