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蒙古大汗林丹巴图尔兵临大同城下之后,这座九边重镇之首便是进入了戒严状态,尤其是今日早些时候,城外的蒙古大军再度发起了一次冲锋,虽然"稍纵即逝",却是又一次的刺激了城中军民有些敏锐的神经。
虽然今日的蒙古鞑子来势汹汹,但城头上的明军士卒却是隐隐嗅出一丝异样。
在过去的几天中,蒙古人搜罗了不少流民百姓,并将他们集中带到了大同城外,用意不言而明。
本以为今日又要"手足相残",但今日城外的战况却是出乎所有人预料,那些蒙古鞑子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并未驱使这些百姓流民攻城,而是坐视这些百姓逃窜至大同脚下。
整个过程,蒙古鞑子都是无动于衷,看的大同城头的士卒啧啧称奇,这些蒙古人何时改了性子,竟然如此好心?
倒是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卒从这些蒙古人的举动中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尤其是当这些衣衫褴褛的百姓自怀中掏出一封封书信交给了身前的士卒之后,这等预感便是愈发清晰。
...
...
大同城中的巡抚衙门内,一袭亲王袍服的晋王朱求桂面带忧色的坐于上首,许是因为近些天的战事而闹得心力交瘁,本就上了年纪的晋王肉眼可见的沧桑了许多。
宽大的正厅中,锦衣卫指挥使赵吏,大同总兵麻承恩及城中其余文武官员则是各自落座,脸上的表情皆是凝重无比。
"诸位,都说说吧,这些蒙古鞑子究竟是在虚张声势还是却有此意?"
不多时,晋王朱求桂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有些迟疑的开口,沙哑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好似在担忧着什么。
今日那些被救回来的流民百姓为他们带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蒙古大汗林丹巴图尔准备避开大同,直扑京师。
当然,林丹巴图尔在信中也阐明了自己的态度,为了避免生灵涂炭,大明天子受惊,只要大同城付出一定的钱粮,他便领兵回返漠南草原,与大明重归旧好。
若是大同城无动于衷,他便只能效仿嘉靖年间的俺答汗,亲自领兵,去北京城下找大明天子讨要了。
"王爷,依卑职愚见,这些蒙古人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见我大同城高池深强攻无果,这才心生奸计,乱我军民士气。"
话音刚落,正厅中便有一名文官径自起身,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在在场的每个人耳畔旁。
"荒谬,蒙古大军突然本是四处劫掠,却突然于日前集结,定然是早有图谋。"
"京师乃是重中之重,我等岂可将天子置于危险之中。"
不待上首的晋王朱求桂有所反应,官厅中的一名武将便是起身,毫不示弱的回道。
瞧其身上所穿的铠甲,应当是大同城中的守备,虽然刚刚那名出声的文官乃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但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因为近些天蒙古兵临城下的缘故,往日"尊卑分明"的秩序也是隐隐被打破,城中的声音多以武将为主。
"放肆,难不成你要私通蒙古,如同昔日的仇鸾那样吗?"
很快,又一名文官拍案而起,对着那名千户守备怒目而视,说出来的话语更是让人心神一颤。
听得此话,千户守备便是冷冷一笑,好大的一顶帽子啊,正欲出言讥讽,便见得上首的晋王朱求桂猛地将手中的茶盏仍到了地上,怒气冲冲的喊道:"够了,国难当头,尔当还在这争口舌之利,真当本王不敢杀人不成?"
嘶。
许是没有料到一向好脾气的晋王朱求桂竟然有如此一面,官厅中本是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城中文武皆是悻悻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做争辩。
就连锦衣卫指挥使赵吏和大同总兵麻承恩也是一脸诧异的看了一眼上首的晋王。
"麻承恩,你来说,这蒙古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是真如林丹汗所说,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