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一,临安府王弄山。
因为前些天昆明城中的那则"流言",现如今临安府的大小土司们皆是人心惶惶,纷纷将分布于各地的儿郎紧急了回来,其中王弄山土司沙氏动作最大,非但将族中的儿郎召集,更是与沙定洲土司普名声达成了同盟。
现如今,王弄山的山脚下可谓是"重兵云集",数万夷人于山脚下安营扎寨,等候着城中的"土司老爷"下达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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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才刚刚大亮,空气中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一脸兴奋之色的沙定洲便是越过两名夷人把守的院落,径直闯入了自己父亲的房中。
"阿爸,阿爸!昆明有消息了!"
"阿爸,那沐昌柞老儿确认病逝了,现如今云南府已然群龙无首了。"
刚一踏进房中,沙定洲便是嗅到了房中残存的男欢女爱之后留下的气味,令他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的父亲居然还醉心于这种事情。
若是自己的计划能成,什么样的汉人小娘子得不到?
不过终究是自己的父亲,沙定洲纵然心有不满,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静静的立于一旁。
床榻之上的沙源也被自己次子发出的动静而吵醒,先是有些不满的望了望苏立于角落处的次子,而后方才拍了拍自己身旁,同样被吵醒的两名女子,有些沙哑的说道:"你们先回自己的房中。"
闻听此话,那两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像是如蒙大赦一般,胡乱从抓起了地上的衣衫,勉强护住自己,便是朝着外间跑去。
而沙定洲则是饶有兴趣的盯着那两名落荒而逃的女子,甚至还忍不住的吧唧了一下嘴,丝毫没有因为这是自己父亲的女人而有所收敛。
按照他们夷人的规矩,待到自己父亲逝去后,似这等"财货"都是要由家中长子继承的。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己有些懦弱的长兄,沙定洲的脸色猛地阴沉了下来,眼神变幻,像是在想些什么。
背靠在床榻之上的沙源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自己次子对于刚刚那两名侍妾的觊觎,不过他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大清早的,何事惊慌?"
沉默了半晌之后,沙源伸了伸懒腰,将残存的惺忪睡意完全散去,撩开有些有些厚重的大被,自顾自的从床上起身,坐在了堂中的主位之上。
见状,沙定洲连忙快走几步,先是殷勤的为其倒了一杯水,方才坐在自己父亲的下首。
"父亲,昆明城有消息了,那沐昌柞老儿真的病逝了,现如今昆明城中已是乱成一锅粥了。"
饶是距离闻听这个消息已然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是沙定洲心中的兴奋之情却是没有半分消减,十分急促的冲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闻听沐昌祚病逝,沙源拿起茶杯,正欲喝水的手也是不由自主的愣在了空中,过了好半晌方才缓缓放下,望向昆明的方向,目光如炬。
那位执掌黔国公府五十余年,对他沙源有提携之恩的老人病逝了吗?
昔年他沙源不过是一个声名不见显的小头目,虽然每战必身先士卒,但得到的赏赐却是寥寥,远远无法与承担的风险相匹配。
幸而得到了黔国公沐昌柞的赏识,在沐昌柞的扶持之下,他沙源方才一路之上,逐渐成为了雄霸一方的土司。
现如今,更是已经威震滇南。
"消息可靠吗?"
就在沙定洲已然有些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自己父亲平静又稍显颤抖的声音。
"可靠,父亲您就放心吧。"
"黔国公府已然大势已去,仅靠昆明城周边的那几千士卒,定然无法震慑云南境内的大小土司。"
"换句话说,我等不去招惹昆明,那劳什子云南巡抚都要偷着乐了,哪里有余力来管我们?"
"这云南,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