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烧香的,还没走吗?"
郓城县衙内,身着七品青色官袍的中年人脸上闪过一丝忌惮,向着自己身前的师爷问道。
听到自家老爷的话后,那师爷先是探头向外面看了一眼,发现衙外无人的时候,方才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是的老爷,那些人自前些天到了郓城之后,便一头扎进了徐鸿儒在城外的庄子,一直没有离开。"
"听下面人说,现在那六家屯还有源源不断的马车到来,似乎是在搬运些什么..."
说到此处,那师爷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颤抖,似乎在怕着什么。
听到自家师爷的话,身着七品县令官服的余子翼脸上露出了一丝狐疑:"这不年不节的,这些人来干什么?而且都半个月了,还没有离开的迹象..."
他可不像前些日子刚刚得中的那些新科进士老爷们一样,对于这些隐藏在暗处的道道一概不通,他是举人出身,一路摸爬滚打,才登上这县令之位。
并在天启元年,调任郓城县令。
百姓们不知晓那徐鸿儒是何等来历,他岂能不知?那徐鸿儒算什么大善人,他分明是供奉弥勒佛的白莲教教首。
不过虽然白莲教被明廷官方列为邪教,处处镇压,他也没想着将徐鸿儒捅出去,反而是与这位白莲教教首相处的不错。
他余子翼可不傻,如今明廷早已腐朽不堪,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这白莲教的教众。
别的不说,至少他的顶头上司,兖州府知府就对徐鸿儒知根知底,可是也没见到他对徐鸿儒有什么动作。
倘若他要是傻乎乎的将这徐鸿儒捅出去,恐怕不但无法升官发财,可能还会死于非命,最后落一个殉职的下场。
可是只要自己与这徐鸿儒和平共处,等到自己任期已满的时候,这徐鸿儒投桃报李,反而会给自己送上一场富贵。
说起来,倒是颇为讽刺。
"走吧,一同去见见那徐鸿儒。"
说罢,郓城县令便准备起身,带着自己的师爷准备前往城外的六家屯,去见一见徐鸿儒。
毕竟这郓城乃是隶属于兖州府,而兖州府则是有着鲁王府坐镇,容不得有一点乱子产生。自己还是亲自去见一见这徐鸿儒,去探探虚实吧。
不过那师爷听了自家老爷的话后,身体抖动的更加剧烈,脸上露出了一丝后怕,竟然站在原地,大着胆子拉了一下余子翼的官袍,冲其摇头。
"何事如此慌张。"
余子翼有些不快,自从他出仕以来,这师爷便一直跟在他的身旁,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怎么今日却像失了魂一般。
"老爷,去不得啊。"
那师爷的声音虽然颤抖,但是手上动作没有停止,依旧死死的拉着自家老爷的官袍。
"到底发生何事?"
见到自己的师爷露出这等样子,余子翼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不妙。
"老爷..城外的那些人,来自南边..."
中年师爷似乎是怕犯了忌讳,就连名字都不敢说清,只提了一句南边。
"南边又如何?你怕什么。"
余子翼猛地挣开自己师爷的手,径自向前走去,不过才走了不到十步,脚步便猛然停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师爷,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南边的国公?"
余子翼的声音有些苦涩,略带惶恐的问向自己的师爷,虽然他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能够让自己的师爷如此讳莫如深,恐怕只此一家了。
果不其然,那师爷见自家老爷猛然醒悟,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嘶..."
余子翼倒抽了一口凉气,重新回到了原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
好端端的,南方的那位怎么派人来到自己这破地方了,还与徐鸿儒扯上了关系。这两位应该是八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