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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大概不想本将这时借你们的头颅立威吧?”徐怀往城楼下又惊又疑的诸军吏扫了一眼,严厉的眼神最终还是盯在朱勋等人的脸上,一字一顿的问道,“我着你们各率百人出城去凿冰层,你们愿还是不愿?”
城楼与北垛墙之间仅有狭窄的过道,这时候早被潘大牙带上来的甲卒控制住,除了朱勋他们直接翻出垛城,从三丈高的城楼跳下去,要不然不指望这时候能脱离徐怀的控制。
而徐怀身边那粗莽卫卒,拿刀抵住东营指挥使顾大钧的喉咙,徐怀连惺惺作态喝斥身边人的姿态都没有,朱勋真怀疑他们还敢头铁,这孙子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我们愿出城凿冰,不敢违军侯谕令。”朱勋等人被迫将出城之事应承下来。
“你呢?”徐怀看向被牛二死死摁在身下的那个指挥使,阴恻恻问道。
看到徐怀杀气腾腾的样子,朱勋忙劝那人:“顾指挥使,切莫冲撞军侯!”
“我这样,如何去带兵出城去凿冰?”顾大钧叫道。
“叫顾指挥使起来说话!你压着顾指挥使,成何体统,你莫非对顾指挥使有什么企图?”徐怀这时候才假意训斥牛二一句。
“城外虏兵未尽去,你们率部出城凿冰,当然有凶险,但你们身为大越将卒,家国危难之际,仅仅因为有凶险,你们就不敢出城接敌了吗?你们如此怯敌畏战,我留下你们有什么用,朝廷留下你们有什么用?”
徐怀盯住朱勋等人,振声质问,
“你们也不要以为我这是公报私仇,又或者是纯粹初到巩县就要拿你们立威。第一,本将也会亲率一百兵马,陪你们一起出城,绝不会像只缩头乌龟站在城楼之上看你们的好戏。第二,本将不会随随便便调几支百人队陪你们去送死,你们尽可以从各自麾下挑选一百人出城,甚至可以从县兵及守陵军之外选人……”
“我们这样子如何选将?”朱勋欲哭无泪的问道。
“有何不可?你们先选副将,选好副将上城楼来,你们与各自副将商议再选五名队目、五名旗头……”徐怀说道。
张辛这时候才陡然明白过来徐怀的用意。
徐怀这是迫使朱勋等人为了自身性命,不得不打破县兵、守陵军现成的武将军吏体系,直接挑选有能力、并且敢于出城面对虏兵的将吏出来。
治时军中升迁,要么是看家世、裙带,要么就是看谁会钻营,但这绝不意味着军中没有血性豪杰之士。
不过,要是用普通的手段,除了将这些人识别出来有困难、需要时间外,将他们提拔到相应的位置,同样也会面临重重阻力。
毕竟每个坑里都有萝卜了,想再塞进新的萝卜,怎么可能不困难?
然而朱勋等人被徐怀强迫亲自带队出城,将直接面对虏兵的兵锋,面对凿冰人马的副将、军吏人选的甄选,他们还敢将那些平时在军中混吃等死的家伙塞进来吗?
虽说县兵及守陵军里,那些有能力的刺头,朱勋等人平时都看不顺眼,恨不得将他们一辈子都踩在脚底下,但手下人里谁有些斤两,他们心里都还是清楚的。
想到出城就有可能吸引大股虏骑来袭,他们这时候哪里还敢将这些刺头剔除在外,去选平时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就是不会带兵打仗的混混儿当给自己副将?
“凌坚、韩文德、余珙、余整、刘师望……”
朱勋等人很快就将五名副将挑选上城楼,没有一人是都将级人物:凌坚、韩文德、余珙、余整四人乃是守陵军普通军吏,其中余珙、余整二人是亲兄弟;而刘师望更只是巩县一名普通狱吏,朱勋却独独选择作为自己的副将共同率队出城。
徐怀将他们都召进城楼里说话,
“虏贼大举南侵,京师危在旦夕,而今日贼寇过境,也说明巩县不可能再独善其身——我受景王殿下委任,主持巩县防务,巩县所有兵马也都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