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从一片深黛色的混沌模糊中,吃力的爬起来,众星见状,悄悄隐去了光泽。风中好像还弥散着淡淡的血的味道,却不知道是谁掉在地上的花簪子,斜躺在狂杂的草丛里。一团火把在靠近。
“只是……近……黄昏……”那簇草丛里断断续续传来吟诗的声音。
“是谁?谁在那?”叶辛退了退,料那人伤的不轻,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其实她知道,傍晚她就看见这些打斗的人上山了,可她丢了羊,满山遍野的找,却没找着,回家被后母痛打了一通,赶了出来。
或许是那人昏死了,并没有应她。
“喂,你不说话,我全当你死了?”叶辛弯腰,举着火把向前照了些,那个身影蜷缩在草丛里,深蓝色绸缎的背影,还有缓慢的呼吸,却不应她,“你不答我,那我可走了。你如果做了鬼,千万不要来找我!”
叶辛准备离开,忽然,她看见了那支花簪,小小的犹豫之后,瞟了一眼那个一动不动的背影,终于伸手去拿,赶紧收进怀里,想着等天亮了可以去当了,又转念一想:这人穿的富贵,若真死了,明日等他死了再扒了衣裳去卖,或许身上还有些钱财,只是怕他死在这里,明日赶来的时候被别人提前捡了便宜或是被山间的野兽叼走了,就太可惜了。可我不能在这山里头待上一晚上,也回不得家里去,这倒好了。”
壮着胆子,她再一次回到那个身影身边,转到了正面去,凑近看,是个相貌堂堂的男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峰笔直,不像穷凶恶煞之人。火光下,他睁开了双眼,居然是湿的,嘴唇咬出了血,直瞪瞪的,有些吓人。
“你、你倒是说话呀!”叶辛楞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就上手了,拍拍他肩头的丝绸,那料子好极了,她本该窃喜的,说道“这山里晚上有野兽出没的,你躺在这里做什么?等人吗?肯定不会有人来了,是受伤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带路呀,你是不是迷路了,我正巧也要去山那头的镇上呀。啊?”
那人一把抓住叶辛的衣领,叶辛猝不及防,被拽趴在地,缓过神来,只见他直勾勾的瞪着自己,伸手过来,急忙退着大叫:“救命啊!”
他愣了一秒,眼神里好像变了颜色,一个抽手掏出叶辛怀里那支簪子,却忍不住抽搐,缩成一团,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吐血。
这可把叶辛吓坏了,不行,赶紧跑,腿却抖得厉害,软的不行,连滚带爬的离他远点。被赶出来的时候还没吃上饭,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别……走……”他竟然说话了。
叶辛回头望了一眼,见他满口血,心想保命要紧,赶紧走,继续爬了几步。
“你中毒了……没有解药,会死。”他道。
“中毒?什么毒?”叶辛差点没跌坐到地上,她还记得那个死状,她吸了一口凉气,“是你下的毒?解药呢?”
“你看看自己的手,拿簪子的地方。”
“诶,不是,我错了,我不该拿那支簪子,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也不致死吧?难道你要死了让我一起陪葬吗?我还不想死,求求你把解药给我。”叶辛见自己手心一道紫印,赶紧爬过来,哀求着“我无家可归,只有一条贱命,你若救我,我给你做牛做马,求你可怜可怜。”
“我知道解药。”他笑笑,“可现在没有,还伤的很重,你带我下山去,还能保住你的手,我给你解药,以后你跟着我,拿命偿恩。”
见叶辛不作声,只是泪如泉涌,他接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辛,树叶的叶,辛苦的辛。”叶辛擦擦眼泪答,呜咽着“你若救我,我必报恩。”
“好,叶辛,以后你要听我的话。我叫苏溪弦,红叶醉秋色,碧溪弹夜弦的溪和弦。”他道,“记住了吗?”
“嗯嗯。”叶辛道,一面夸着一面将苏溪弦朝崎岖的那条小路上引“我没有读过什么书,但你的名字一定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