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了……”他的鼻翼翕动着,很难过又不忍心的样子,“可是你知道了,你膈应了,你心里一直存着那根刺,你爱上了几个月前醒来的那个男孩儿,可是他现在又变回了一坨泥……”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脸颊上挂着泪,鼻头红红的看着陶源,“我不介意你用我的脸来缅怀他,可我怕你有一天因为现在的我,连曾经的他也不喜欢了,这个世界上……总得有一个真心喜欢过我的人吧?”
陶源看着他哭,心疼极了,用大拇指去帮他拭泪:“我没有用你的脸来缅怀别人,不管你十七岁还是二十八岁,不都是你自己吗?”
宋飞澜泪眼迷蒙地看着他:“那你敢说你没想过让我一辈子都别恢复记忆吗?”
陶源被他问住,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你想过,对吧?”宋飞澜苦笑了一声,“你不自觉拿我跟他比较,然后得到一堆打脸的现实,除非你把自己脑子里的记忆也清除,否则以后咱们俩每天的日子都是吵架,或者你憋在心里后悔,后悔当初没想清楚就跟我结婚。”
“我没有后悔。”陶源咬着牙齿说。
“那是因为还没到时候。”宋飞澜抬手抹了一把脸,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他摸了摸无名指上戴了两个半月的婚戒,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没舍得取下来。
陶源站在那儿,看着他脱力似的坐到床沿上,塌着腰,一头卷发颓唐地盖在脑袋上,遮住那双哭红了的眼。过了半晌陶源才说:“那你想怎么办?”
宋飞澜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从喉咙里慢慢地轻轻地挤出一句话:“陶源,咱们离婚吧……”
“不可能。”陶源的态度非常坚决,他抿了抿嘴,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以后我会克制自己,不会再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对你发脾气,但你也要保证,以后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犯类似的错误。”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这两天你最好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扔掉,不准再想离婚的事。”
宋飞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哭了,上气不接下气地抬眼看他:“要是不呢?”
陶源看着他,眼里意味不明。
宋飞澜又怂了,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想到底会怎么制裁他。
宋飞澜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陶源正拿着他的手机摆弄,见他出来,脸上竟然连一点被抓到的惊慌都没有,淡然地看着他:“以后不准拒接我电话。”
宋飞澜低着头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陶源便走过来帮他穿上外套,揽着他的肩膀走了出去,两人原本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很知道收敛的,最多就是拉拉小手,这次陶源忽然揽着他的肩膀,让宋飞澜心里陡然升起一种被征服的快感,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陶源一直搂着他,怕他跑了似的,在前台办了退房手续。宋飞澜这才恍然大悟,后知后觉地问:“是不是银行卡给你发短信你才知道我在这儿的?”
陶源不说话,宋飞澜作死又补充了一句:“这回忘了,下次我刷自己的卡。”
陶源扭过头凉凉地看着他。
两人坐公交车回家,刚进门宋飞澜的电话就响起来,竟然是百忙之中抽了一点空隙关心他的宋东来,一张嘴就是:“你是不是又惹事了?”
宋飞澜一边扶着玄关的墙换鞋子,一边说:“我怎么就又惹事儿了?”
“刚刚小陶给我打电话,说你失踪了,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宋飞澜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喝水的陶源,叹了口气,说:“没有,就是有点儿小分歧。”
“你是不是还没跟原来的那群妖魔鬼怪断干净?我可提醒你宋飞澜,当初你可是给我立了军令状了,婚礼办得人尽皆知,这才几个月,你别给我弄丢人啊!”
“……我就长了一张出轨的脸是吗?”宋飞澜实在没忍住,说了一句,“您也太偏见了,怎么就不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