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想:我还挣扎什么?有什么可挣扎的?只要陶源爱我,我就算装一辈子失忆也没什么啊。
可万一哪天陶源发现了呢?到时候指着他的鼻子骂臭不要脸……该怎么办?
一个是灿若朝霞的大男孩儿,一个是混沌得像路边臭水沟的老大叔,他怎么说?陶源说不定得再叫辆车给他撞回来。
宋飞澜脑袋还有点晕,一点儿食欲也没有,垂着眼去拿桌上的筷子。陶源一直不错眼地盯着他,叫宋飞澜都快以为自己露馅儿了,心虚地问:“你看着我干嘛?”
“是不是还难受?”
“有点儿。”
“我喂你?”
“不……不用了。”宋飞澜被自己的口水卡了一下,想了想又臭不要脸地说,“你亲亲我就行了。”
陶源脸上绽出个笑容,宋飞澜几乎被这个笑容晃了眼,他眼神躲闪了一下,一只手抠着被单。
陶源说:“叫声好听的。”
“老老……老公。”宋飞澜结结巴巴喊出来,这回是真有些羞涩了,他当了小半年的大男孩儿,恍然回神,尽管放荡不羁多年,可对上陶源,却实在演不出来。那些甜到起腻的爱称,宋飞澜都没想到从前的自己会那么少女心。
陶源看着他笑,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宋飞澜不自觉蹭了蹭,扬起下巴抬头,陶源便吻下来,轻轻地碰触了两下,稍纵即逝,却很温情。
宋飞澜勉强陪着他吃了一点儿,跳下床收拾食物垃圾,叫陶源躺着休息。不过一会儿工夫,宋飞澜丢完垃圾回来,陶源已经累得歪在床头快睡着了,他的神经一直从车祸绷到现在,实在是有些疲倦了。
窗外又下起小雨,宋飞澜关了一盏灯,只留一根昏暗的灯管,关上窗子,将淅沥沥的雨声隔绝在外。床上的人听到声响醒过来,向他抬了抬手,说:“一起睡。”
宋飞澜爬上床,挨着他躺下。陶源侧身将他搂进臂弯里抱紧,宋大流氓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又往人怀里钻了钻,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满足地叹了口气。
窗外的雨声渐高,衬得病房里愈发寂静。宋飞澜偷偷摸摸正想亲亲大帅哥,谁知那管低沉的声音又在他脑袋上响起,压得很轻,像怕吓着他似的,说:“你妈的话其实有些道理,大概是真的有人想杀你。”
宋飞澜动了动脑袋,想仰头看他,被人亲了亲鬓角。
宋飞澜问:“你也觉得是宋家那娘儿仨?”
陶源说:“虽然不确定,但他们的嫌疑确实很大。”
“第一次车祸时我不在现场没法判断,但今天这次……”他顿了一下,一只手不断摩挲着宋飞澜的肩膀,半晌才说,“大概是有人真的想要你的命。”
宋飞澜忽然很想叫他老公,可嘴唇嗫嚅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叫出口,倒不是害臊,而是过不了心里这关,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偷了别人的幸福。万一哪天陶源知道他早就恢复了记忆,回想起此时的场景,被一个货真价实二十八岁的老男人娇滴滴地叫老公,会不会想吐?
是谁说的来着?生命就像一场宴会,座上全是来来往往的过客,你以为能过一辈子的人,可能下一秒就走了。可叫他放弃,又实在舍不得,活了二十八年,还没谁这样对他好过……
宋飞澜又害怕又珍惜,像手里攥着一捧沙,既不敢握紧,又舍不得松手,可无论他怎样小心,沙子始终簌簌地下落。他轻轻蹭了蹭陶源下巴,两条腿向后蜷着,生怕压到他的伤口,语气故意装得娇俏:“我一个废柴,怎么会有人想杀我?”
“就算是废柴,也是我的废柴,又好看又可爱的废柴。”陶源捧着他的脸。
宋飞澜不自觉伸手抱住他,像抱着一段不确定的幸福,心想:算了,能装多久装多久吧,纵然有一天陶源发现了要揍他,有这么一段日子也值了。
陶源抱着他亲了亲鬓角,说:“睡吧,天大的事睡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