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春湖畔,精雅竹舍。
姬出尘正和丈夫左殳立于庭院当中,她望着天空蛾眉微蹙:“夫君,这雨说下便下,乔儿没带蓑笠,不会淋着吧?”
姬出尘身材颀长,面容灿若桃花,一双细长的眼眸有如两泓秋水。
一袭白衣在晨风中随风轻摆,整个人好似她的名字一般,犹如出尘的仙子。
若不是她举止稳重端庄,气态娴雅,陌生人见了定会把她当成妙龄少女。
而左殳则一身粗布衣衫,挽起了袖口裤脚,一副庄稼汉打扮。
两人衣着虽不相配,但一个俊朗英武,一个出尘脱俗。
倒也珠联璧合,堪称绝配。
他二人修为高绝,虽都一百多岁,看起来仍似青年男女。
左殳满眼宠溺地看着姬出尘,微微笑道:“出尘莫忧,这些年我带他去深山打猎,乔儿与野兽搏斗,不仅尽得我枪法真传,更早已炼出了一副铜筋铁骨。他体魄早已超越开元境,淋点雨算不了什么。”
“你这当爹的心可真狠,就这么看着几岁的孩子跟野兽厮打。”
回想起几年前儿子每次打猎总是浑身青紫地回来,姬出尘轻轻横了左殳一眼:。
见妻子眉间有几分责怪,左殳立即满脸堆笑。
“是狠了一点,不过你也不弱。那么丁点大的孩子,你不也硬生生地把他识海扩到了常人的十倍。”
帮人扩充识海,不仅难度极大且十分凶险。
对方稍有抵触魂魄就会受伤,轻则成为白痴,重则神魂俱灭。
姬出尘作为一个罕见的魂修天才,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扩大识海要趁早,越早抵触越小且在记忆中留下的惨痛越少。
于是趁着儿子灵智未开,用自己强大的神念强行帮助襁褓之中的左乔拓宽识海。
拓宽识海带来的痛苦,是肉体痛苦的十倍百倍。
想到儿子小小年纪承受的巨大痛苦,姬出尘幽幽叹了口气:“谁让他是咱们的儿子。”
左殳闻言暗暗惭愧,自己若是真能护得住妻儿,又何必在这山间竹林隐居。
妻子一向情趣高雅,喜欢与人吟诗作赋弈棋手谈。
而自己偏偏于此道一窍不通。
不能与之诗琴相和,当真是苦了她,然而百年以降,她竟毫无怨言。
直到儿子左乔出世,妻子仿佛要把自己的缺陷在儿子身上补全。
每日教他琴棋书画,且督责甚严。
好在儿子争气,琴棋书画自不用说,就是在弈棋时也能与她互有胜负,让她心怀甚慰。
想想自己,倒是亏欠了妻子太多。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强迫乔儿背碑覆局,不只是为了让他多认几个字、下得一手好棋,更是为了让他稳固识海,以后修炼能够走得更远。”
他轻轻拥住姬出尘肩膀,语音轻柔。
“你既知我心意,为何不让乔儿聚灵气开丹田?”
姬出尘把身子往左殳怀里靠了靠。
“你也知道,永宁郡灵气稀薄,修炼的地方可不好找。”
姬出尘挺直了身子,离开左殳半步。
她双眉上扬,言语间充满豪气:“到雁归山脉的玄灵宗,神不知鬼不觉借一间灵气室有何不可?若是有谁发现,随手清除他的记忆便是,一群低阶修士,这又有什么难了?”
左殳知道妻子神魂强大,神魂术法更是厉害无匹,为了儿子她当真什么都会去做。
他当即微微一笑:“修炼非一日之功,岂能日日消除别人记忆?我那宗门这几年查找咱们甚紧,若是闹出点动静,这里咱们可呆不住了。咱二人天下横行无忌,可乔儿走不出永宁。”
姬出尘听完微微叹息:
“若不是我爹爹那一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何处,哎!”
思绪不禁飘往百年之前。
左殳宽慰道:“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