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是嘉靖三十七年七月廿九日,天气是风和日丽。
江川城的港口已经出现在远方的海平面上。
甲板上,众人站在船头。
王烈对陈祥说:“城主,既然来了,就在我五岛多住一段时日,再回国复命吧。”
陈祥说:“好啊,好啊!谢谢少主的邀请,月娘啊!”
陈香月上前说:“月娘在,爹爹!”
陈祥说:“这次再去京师,可别一路贪玩,给少主惹麻烦!”
陈香月说:“爹爹说什么呢,月娘这次可是去帮烈哥哥办正经事来的!”
陈祥说:“好!少主,小女月娘这就托付给您了!”
王烈说:“城主请放心,此去京师,少不得月娘的助力,王烈一定会照顾好令爱!”
李绫烟听到这句,默不作声。
陈祥说:“好啊,有少主这句话,陈某就可以放一百个心了。”
陈月娘此时一指前方,说:“快看啊,江川城满是硝烟啊!”
陈祥一看,惊道:“哎呀,少主,难道五岛有战事?”
王烈笑着说:“哈哈,大家多虑了,江川城有冶兵工坊数百座,成天都是这样,不需担心!”
于是,大家一路闲谈,船泊于江川城的港口。
书说简短,众人登岸。王烈发现毛海峰舰队并不在此,心想:“奇怪,我在海上耽搁了这么多时日,竟还走在义弟的前面?”
王烈顾不得多想,率众径直入王宫,王宫里只有三千禁卫,其余大小舶主不是率着船队跑商四海,就是在征伐岛津。
五岛禁卫军的悉少主归国,乃列队齐整,两侧排开,吹号鸣炮,热烈欢迎琉球国的客人。
王烈入王宫,命珍馐殿大摆筵席,宴请了陈祥使团一行人,又命聚宝殿拨银十万,馈赠于琉球使团。
陈祥认为王烈将要进京,用钱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坚持不授这才作罢。
于是王烈下令,允许琉球使团将明朝皇室贡赐售之物摆摊售卖于江川港口,一日之间,获银三十余万两,远胜于琉球市价多倍,陈祥自是乐得合不拢嘴,更说要攀五岛这门亲事。
王烈说儿女情长,勉强不来,待从京师归来,再做打算,陈祥这才作罢。
于是宾主欢宴一场,直到月上高楼,遂各回寓所安歇。
王烈将李绫烟和陈香月安置在西宫同寝,自己则住东宫。
由于时刻担心君父的安危,王烈一整晚是睡如针毡,眼看天就要亮了,仍是孤枕难眠,于是王烈来到庭前的花园里散心。
这几日来,有了龚廷贤金针渡劫的牵引,王烈感觉这几日来伤情大好,神功也恢复了多半,至于那戒荤戒酒的忠告,早已抛诸脑后,让宫人准备了蜜饯果盘,于庭前月下,独饮美酒。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宫人来报:“禀少主,严山老、洪迪珍、方廷助三位舶主已从萨摩返航,正在妈祖大殿候驾!”
“他们回来了,快带我去!”
王烈听到这话,连朝服也没有换,穿着睡衣就急匆匆上殿。
“臣等恭迎少主临朝!”
妈祖殿内,严山老、洪迪珍、方廷助三人领着众大小舶主十余人纷纷跪下,见到王烈平安归来,三人自是喜不自胜。
王烈忙说:“三位叔伯,快快请起!看到你们平安归来可真是太好了。”
结果严、洪、方等众人还是跪在地上,一时没人说话。
王烈说:“你们这是怎么了?叶老何在?其他人去哪里了?”
话还没问完,方廷助就哭了起来:“哇啊啊——叶老、叶老他死了!”
王烈惊问:“啊,是怎么死的?”
方廷助说:“毛海峰,这个挨千刀的逆贼,勾结了徐海旧部,害死了叶老啊!”
王烈一听大惊,道:“方老,怎么会这样?我义弟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