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禹是万万没想到，这只狼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给他整个活。喝酒？他现在这状态，喝酒？
“滚犊子！”他笑骂，“我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你不会不知道吧。”
洛刚自顾自开了一坛酒，闻言顿住了。
“空间粒子啊……”他摇摇头，扶着酒坛，“不愧是当初空间法则造诣最高的人类，这一点，我做不到。”
言讫，他趴在酒坛边上，伸出舌头喝了几口，不再言语。
“别那么消沉嘛。”李禹看了他好半天，突然一笑，“猜猜我现在寄托在什么上。”
“那还用猜？”白狼斜了他一眼，“那块匾吧……你是不是打算等我经过你李家大门的时候窜出来吓我一跳。”
李禹哭笑不得：“原本是这样的没错，结果我千算万算，算到了你还会重来李家，但没想到啊，来的这么晚，匾掉了。”
白狼失笑：“不仅如此，我还知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杰作，对吧！”
李禹诧异地看着他。
“何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洛呲了呲牙，“赵千霜那个老家伙的手笔我这辈子忘不掉，没有灵魂法则的协助，你现在能跟我像真人一样说话？”
听到赵千霜这个名字，李禹沉默了。
这是和他一个年代的道源，当时的九州祖境之下第一人，赵家家主，一手组建了赵家修罗场，从那里走出来的，都是深渊战场上的精英。
可惜，后来死了，死的比他还早。把自己堵在深渊之门上自爆了，尸骨无存。
“你们那一代的人族，是我最敬佩的一代。”洛舔着酒，含糊不清地说着，李禹在旁边静静地听。
“这个九州，天下齐心。你一手组建的隐秘军团我就不说了，报名参加的都是好汉。”
“但其他人也都不差，最终之战我也是带着太行参加了的，那会儿，除了我们灵兽，还来了哪些人你应该记得比我清楚吧？毕竟你可是当时的副总指挥。”
李禹的脑袋沉重地点了两下。
“九州各处知晓真相的义军，我忘不了。”他声音有些干涩，完全记起了当年，或者说，他的的确确就是刚从那个时代苏醒。
“那是真正的九州同心，江湖门派自发组成义军支援前线，一路上各路散修也不断汇入大军。”
“甚至于，当时前来参战的还有将近三成都是被官府通缉的草寇强盗，这些我一度认为无可救药的人，在最终之战中和我们的将士一样，拿自己的血肉之躯铸起了一道不可攻破的长城。”
李禹声音放缓，停顿良久，才又感慨一声：“这是我九州的气节啊……”
洛只是喝酒。
那个年代战死的人太多，有不少是他的至交好友，开战期间只是觉得悲痛，想为他们报仇，后来逐渐麻木。
直到战争结束，他才突然惊觉，自己认识的人……已经没剩几个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与他交往的，大多都是站在九州最高处的那批人，而深渊战争中，就数他们这群人顶得最靠前。
最后自然就不剩几个了。
“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洛抬头看向李禹，“我看你这具身躯好像快要消散了。”
李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是诶，我马上又要死了……”
想了想，他对白狼说道：“那个啥，我李家还有活人吗？当年死的早，后来咋样了？”
白狼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们李家当年有多莽你不知道吗？一个个疯了一样，你死后李家就组了个世家敢死队……”
李禹嘴角狠抽了一下。
这群孽障！咋这么可爱呢！
“行，算是没辱了他们的姓。”李禹大笑一声，“不愧是我李家的种。”
白狼哑然：“老家伙，既然已经死了就别装了，心里边快骂死他们了吧！连个香火都没留……”
一句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