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衣看到提前回来的卫楚,便觉得有些奇怪,刚想上前询问。
卫楚就向她摆了摆手,吩咐了她一句,“从今日起,花漪殿不允许让任何人进来。”
折衣还想说话,就听见“嘭”的一声,殿门就已经关上了。
她还想问,这个任何人里面包不包括裴止呢?
心下还觉得奇怪,早上的时候裴止不是和殿下一起出去的吗,怎么只有殿下一个人回来了。
进入了殿中的卫楚,眉目之间透着一阵苦楚。
她瞥了一眼被箭矢划伤的手臂,虽然当时被谢一扔出来的剑卸掉了箭矢一部分的速度,但是仍然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伤口。
血液已经凝固了,血迹带着她的衣服粘连在一起。
她的脑子因为那些混乱的记忆头痛欲裂,明明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她却觉得耳边嗡嗡一片,引得她也开始暴躁起来。
她猛的撩起衣袖,牵扯到伤口,她猛吸一口冷气。
她就静静地躺在那张软榻上,任由那个伤口疼痛着,不去清理。
好像这样她就能好受一点。
这一刻她是真的体会到了原主的心情,她用尽全部力气争取的东西,却是卫妍本来就拥有的。
心中的绝望犹如潮水,慢慢地漫过了她的整个身体。
整个房间显得十分孤寂,十分阴暗,空气沉重地向她压下来。
许多狞笑的歪脸恶狠狠地向她逼来,她的前路是一片浓密的黑暗。
她仿佛又回到了还在揽月宫那个八岁的她,母妃看向她的目光总是带着一丝隐藏的厌恶。
母妃以为自己隐藏地很好,但是年幼的孩子对于情绪是多么的敏感,每一次她都感受到了。
但是她不想承认,想着只要她足够好,母妃肯定会爱她。
可直到母妃亲口对她说,希望她去死。
说她的存在只会让她感到厌恶,肮脏,提醒着她一直想要忘记的不堪回忆。
这些话的每一个字都像利刃刺进她的心,她只能任由它们乱刺,没法防卫自己。
微弱的哭泣声在静默的夜里悲怆地响着。
周围慢慢地阴暗了下来,月亮被粗大的树叶遮住,只洒下一些明亮的斑点。
在她被丢弃的那一刻,后来的长久的岁月都只是无终局的苦刑。
没过多久,谢一就回来复命了,告诉她张年已经被安全带回了京中。
听到这个消息,卫楚只是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卫楚都没有去见裴止。
在卫楚的暗中帮助下,徐家的案子重新调查的事情进行地十分顺利。
张年在知道裴止身份之后,十分乐意为徐家一案出庭证明,他当时被人追杀,本来也是难逃一劫,是徐桑救下了他的命。
他躲在距京城不远的地方,也是在等待机会。
他躲的地方实在是很巧妙,若不是皇家暗卫向来擅长追踪人的行迹,恐怕也不能那么快找到张年,为徐家翻案。
卫冲已经被她关进了牢里,那日城门口暗下杀手的也是他。
徐家案子重新调查的事情瞬间引发了整个京城世家子弟的热议,而裴止也重新恢复了第一公子的名号。
谁能想到那贪图军饷的人竟然是云冲,而云冲更是心狠手辣,将徐家上下几十口人一把火烧死,就为了毁尸灭迹。
期间,裴止也来找过她好几次,云贵妃也因为云冲的事情来找过她好几次,不过全都被卫楚以不见客的理由挡在殿外。
按照她的授意,六皇弟卫源很快就顺利继位,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臣们也难得配合,倒没有掀起什么大的波浪。
卫源亲自拟旨赐予了裴止一座府邸,并允许他就任父亲原来的职位,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而裴止也打算搬入新府邸的时候,举办一场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