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君燿抬眸看向敛眉低首的殷夜来,脸上依旧冷漠。
他便定定地看着殷夜来行礼行了许久,这才出声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殷夜来悬着的心这才落在了肚子中,寒君燿果然是不能招惹的,方才沉寂的片刻简直就是煎熬,如今听到这番话,仿佛得到了特赦令一般。
顾惜看着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心中不禁想起了头遭顾父被污蔑之事,于是心中便想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探清楚。
“殷姑娘,幸会。”顾惜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有些沉寂尴尬的局面。
殷夜来这才将目光移到顾惜身上,眉头微蹙,眼中充满了疑惑,“这位公子好生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顾惜听到这话,心中才渐渐确信自己的这身装扮果真是欺瞒住了众人。
于是便挺了挺身子,装出一副男子的气态,说道:“在下顾初,无名小辈罢了,并非出自哪家贵勋之家,今日有幸跟着燕王来此,实在是三生有幸。在下早就听闻殷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惊为天人。”
殷夜来脸上一红,连连辞谢。
寒君燿不知顾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而便在一旁冷眼相观,并不插话。
“在下早就听闻殷姑娘才华横溢,学富五车
,诗词歌赋信手拈来,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向殷姑娘讨教一番?”顾惜装出粗粗的声音,学着平日见到的男子的样貌,如法炮制。
殷夜来身边本不乏如此之人,但见顾初眼中满是稚嫩,没有丝毫的情欲之物,与之前粗鄙之人并不相同,且顾惜出言甚是文雅,因而殷夜来甚是欣赏。
“公子过誉了,小女子只是一个街巷中的风尘女子,比不得大家士族的千金,所学之物不过是为了活命罢了。”殷夜来自谦道。
顾惜可不管这一茬,依旧夸耀着殷夜来,直将她夸得笑意连连,脸颊微红。
顾惜为了显示出自己对殷夜来的爱慕,主动为殷夜来斟了一杯酒,举杯便要敬酒。
殷夜来忙端起酒杯,回敬了过去,心中的戒备放下了些许,顾惜看着时机差不多了,这才聊起了诗词。
两个人从诸子百家聊到了李杜诗歌,洋洋洒洒,蔚为大观,听得寒君燿都有些吃惊,从何时起,顾惜竟有了如此深厚的功底。
“汉代李凌是我所钦佩的男子,只可惜武帝听信谗言,灭了李凌一家,绝了李凌的后路,着实让人痛心。”
顾惜有感而发,想起李陵之祸,心中只恨英雄短路。
殷夜来本想反驳,但是碍于寒
君燿在,便住了口,拿起桌上的酒壶将顾惜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
顾惜伸手拿过酒杯,将酒一饮而尽,随后偷偷观察殷夜来的反应,只见她面色潮红,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眸中也没有了之前的戒备。
于是顾惜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前几日我听闻顾长青顾将军在翠香楼被人陷害,不知这事到底是何情况,莫非和李凌一样,被有心之人诬告了?”
寒君燿眼神微挑,眼中渐渐蒙上了笑意,果然,顾惜的目的竟然在这里。
寒君燿似是毫不关注,只是眼神中却满是探视,不肯放过殷夜来的反应。
殷夜来眼神一暗,本来有些涣散的神思立刻便清醒了过来。
心中若有所思,只是片刻后她便笑意盈盈地回复道:“那日顾将军一事事出突然,我心中也甚是惊讶,对其中的内情也不甚清楚,不知为何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顾惜心中暗暗赞叹果然是在风月场中久经人事的,心思甚是缜密。
只是这番话顾惜时万万不相信的,顾父就是在殷夜来处发生的变故,她怎么可能不知。
微微凑近了殷夜来,顾惜接着说道:“在下听说,顾将军出事的地方,好似是在殷姑娘的房中,姑
娘怎会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