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人是真豪放啊,他们只吃了几口,就看着他们吃了,风卷残云般下去一半后,速度才慢下来。
不只是周毅他们目瞪口呆,就连江若芷都暗自腹诽,不会是他们到大楚这半个多月都没吃到顺口的食物吧?鸿胪寺的待客之道有待提高啊。
“这是什么?”安达密切了一块羊油烤肝,又挖了一大口韭花酱抹上,再次问道。
“安达密,你若是答应我不再滥杀无辜,我就告诉你有益于消化的办法。”
草原气候不稳定,饮食不均衡,再加上缺医少药,多种原因造成寿命短暂,如今有容易克化食材的办法,必须答应啊!
不只是安达密,那边的侍卫也一个个放下手中的羊肉,竖起耳朵听起来。
“这种咸咸的,带有特殊香气的食物是韭花酱,有开胃助消化的功效,还可以补充身体需要的维生素......”江若芷拿起韭花酱讲解起来,听着听着,安达密的脸色由一开始的兴奋变得暗沉,最后黯淡无光。
原来,这种气味辛辣,可以开胃助消化的食材,他们草原上随处可见,开花的时候更是满山遍野都是,牛羊马随便吃,难怪他闻起来熟悉,却说不出是什么。
草原上唯一可以助消化的就是奶茶,可汉人对外贸易相当严苛,一斤茶砖却要一只羊来换,还要赔笑脸说好话,如此低声下气还不一定能换到,他们心里苦啊。
而且那茶砖,老叶多茶梗多,极其粗糙劣质,汉人都不喝,却拿来当好东西卖给他们,还要他们感恩戴德,谁心里能平衡?
身边有这么好的东西,能补充盐分,能助消化,还能当菜吃,他们竟然不知道,能不羞愧吗?
汉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捧着金饭碗要饭吃,呵呵,呵呵!
安达密收起眼中的懊恼,起身,郑重施礼,“我安达密有生之年,绝不滥杀无辜,愿长生天保佑江姑娘事事如意,财源滚滚。”
哟,这拜年话说得溜啊,江若芷虚扶他一下,请他就坐,有这个小插曲在,气氛融洽很多。
草原人能歌善舞,酒喝下肚,兴致就上来了,自然高歌。
于是,来美食街游玩吃喝的人就从草原风大敞四开的窗户里听到悠远绵长的民族歌曲。
那粗犷的声线,苍凉的味道,以及豪迈的曲调,妥妥的草原风情,是完全不同于汉人那种绵软柔和的小曲,乍一听很不顺耳,哪有男人大庭广众下高歌的?
皱眉骂蛮子就是蛮子,一点礼仪规矩都没有,可人家那浑然忘我的歌唱,让人不想听也得听。
吹毛求疵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老百姓还是很明事理的,草原人来议和,说明短时期不会打仗,国家安稳,百姓的日子自然好过,所以,当听到他们略带伤感的歌曲时,同情谈不上,但也不会暗戳戳地骂人就是了。
江若芷本身大咧咧,就不是那循规蹈矩之人,酒喝到兴头,带头鼓掌喝彩,安达密看了兴致高昂的女人一眼,拿过马头琴拉起来。
马头琴是草原特有的乐器,和汉人悠扬清脆的乐器有很大不同,音色比较厚重圆润,低回宛转,有苍凉之感,能形象地演奏出辽阔的草原,呼啸的狂风,悲伤的心情,奔腾的马蹄声......
江若芷真是一点淑女之姿都没有,兰哥儿若是看到这样随性的姐姐,一定会扶额叹息的。
只见她轻轻晃着身子,手掌跟随曲子打节拍,眼睛微微合上,感受那辽阔草原上呼啸而来的狂风,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观景色在脑海里出现,夕阳下的马群在纵情驰骋,声若惊雷。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汉子,迎着耀眼的阳光,高高举着套马杆,吆喝着羊群归家。
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弯曲望不到尽头的河流,草地上开满不知名的花朵,牧民在辛劳地工作,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
嘴角弯起,露出会心的笑容。
仿佛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