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神情憔悴的儿子，心疼了，“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亲手扶起他，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眉头皱起来，“出什么事了？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儿子的孝期马上到了，儿子请您亲自去江府提亲。”
父母过世，子女守孝三年，实则二十七个月，下个月确实是他孝期满的日子，婚丧嫁娶都已适宜。
成亲是高兴的事，可儿子如此颓废不堪的样子，哪有即将成亲的喜悦？
老夫人微微皱眉，尽量放缓语气，“和娘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怎么想的重要吗？芷儿那个坏脾气的丫头，若是不用亲事绑着她，真能与他形成陌路。
“娘，儿子，儿子会娶芷儿，儿子，儿子也会生，您不用为儿子操心的。”
这话是何意？老夫人不太明白，刚要问问清楚，就看到儿子脖子上一道划痕。
仔细一看，像是指甲造成的，再看看儿子灰败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糊涂！”
“儿子做错了事，还请娘责罚。”
最疼爱的儿子蔫头耷脑的，老夫人想责骂都不忍心，这叫什么事啊？一直不开窍的儿子好不容易喜欢上一姑娘，却遇到这种事，若是自己想不开，勉强在一起，也是相敬如宾。
“儿子，你，真的想清楚了？”
“是，儿子想清楚了，芷儿是儿子的媳妇，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林平安已经想好了，正妻的位置就是江若芷的，如果她真的不能生，就把庶子记在她名下，林家做不出留子去母的恶劣勾当，他也不会让那个女人出现在芷儿面前膈应她，送去庄子上好生养着就是。
武将之家不能没有子嗣，这关乎一个家族的命运传承，大哥有三个妾室，生了四个庶子两个庶女，一大家子也算和气，虽然庶子不成气候，但传承香火没问题的。
一想到他的儿子不是芷儿肚子里出来的，心就一阵阵绞痛，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时间长了，芷儿会理解的。
林平安回去了，李姑姑给老夫人换了一杯枸杞菊花大枣茶，闻着香甜的茶香，老夫人叹口气，喝一口就放下了。
这具有清肝明目养血的茶还是芷儿送来的，她怎么能一方面收下她的孝敬，一方面做出令人心寒的事情？
“老夫人，您为何不跟五爷说清楚呢？”
“怎么说清楚？告诉他芷儿没病，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虽然是自己儿子，老夫人也不得不狠下心收拾，“想当初，我就说过这门亲事不合适，可他不听啊，天下没有能犟过子女的爹娘，我，也不例外。”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茶水，不只是茶，还有护手，拖鞋，披肩等等小物件，都是江若芷送来的，她用着很好，很是喜欢，这样孝顺的女子，她没有继续反对的理由。
“这么点小事，他就闹得要死要活，能成什么大事？”儿子刚才那副状态，她很看不惯，若不是看在他受的打击不小的份上，真会教训他！
“我们林家看着煊赫，内里什么样子，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威远侯府的地位，是男人拿命拼来的，男人在外建功立业，女人不能耽于内宅，只知道享受荣华富贵。”
“那张氏如今看着还算可以，可那是在触碰到她利益之下才做出的改变，这样的女人，管自己的家问题不大，若做一个家族的主母，远远不够格。”
“您放任传言，是想借此试探她的能力？”
老夫人点点头，和李云儿没啥好隐瞒的，“芷儿那孩子很好，各方面都很让我满意，这件事就算是我给她的最后考验，若是处理不好，哪怕伤了老五的心，我也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林家，绝不能再要一个平庸的媳妇！”
“老夫人远见，咱们林家有您把舵，绝对会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