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老夫人看着努力压制怒气,依然带出不快的孙子,脸色阴沉下来,“圣贤书就是教你这么跟祖母说话的?”
“孙儿不孝,还请祖母收回成命。”
林浩然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从未让家中长辈操过心,当初弃武从文的时候全家哗然,被暴跳如雷的父亲打个半死,还是祖母懂他,和父亲求了情,请了大儒亲自教习,才有了如今的他。
“孙儿不是不懂祖母的心,但孙儿心中只有张氏一人,况且,那江氏性格乖张,不是甘于内室之人,与其成为怨偶,让两个家族结怨,不如就此作罢!”
“......可是有人与你说了什么?”老夫人衣袖内的手抓得紧紧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娘说了什么,毕竟当时带江氏进府的时候,并没有瞒人。
“千错万错都是孙儿一人的错,是孙儿辜负祖母的期望,与任何人无关。”
林浩然再不理会后院中事,也知道母亲做的事情不入祖母的眼,尤其是背着祖母毁掉婚事,更是惹得祖母勃然大怒,可今儿这件事和母亲无关。
当初祖父过世,虽然早有准备,但真的发生时,还是接受不了,悲痛之下完全忘了自己还在接亲,等他想起来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想着未婚妻是管家千里迢迢接来的,必会照管周全,府里到处都被素缟覆盖,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昔日祖父带自己教导玩耍的场景,不由得悲从心来,潸然泪下,哪有时间去想自己的婚事?
一连数天,都没有人找自己回禀这件事,私以为一切都安排妥当,就没往心里去。
祖父出殡那天,看到黄安江家祭棚时,还觉得岳家很懂礼数,想着过后带上礼品去江家表达歉意,却得知自己被退婚。
他还没有不要那个乡下女子,却反遭嫌弃,肺都要气炸了!
自家出了如此大事,那女子就应该识大体懂分寸,体谅婆家的苦衷,而不是趁乱踩自家脸面!
如此蒙昧无知肆意妄为目无尊长的女人,幸亏没有迎进门来,否则才是家族的悲哀!
他知道母亲此举惹恼了祖母,可他没觉得母亲做错了,不能明着表达自己的想法,只在张氏进门后,对她极尽关照,让所有人不敢小瞧她。
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祖母也好母亲也罢,另寻女子为妻也可以,唯独不要那个江氏!
“孙儿自问不是英才,但也不是蠢材,岂能由一个女子轻贱?”林浩然知道不说实话祖母必然不会同意,哪怕被惩罚,也要绝了祖母的念头。
“听闻那江氏不通文墨,整天抛头露面,铺子田庄都要插手,满身的市侩气!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我们侯府不是小门小户,往来皆是官宦世家,主母可以没有大才,但琴棋书画也要略通一二,否则如何待客?那江氏不懂女红,德容言功也不具备,这样的女子,实在不堪当此大任。”
“娶妻娶贤,如此不顾大局,乖张狂妄,大逆不道的女子,根本不能宜室宜家,这种女子,孙儿无福消受,还请祖母成全!”
“浩儿把那江氏说的如此不堪,是在指责祖母害你吗?”老夫人被孙儿的话气得声音都颤抖了,还得努力控制情绪。
“祖母言重,浩儿没有此意,祖母爱护孙儿的心天地可鉴,定是那江氏花言巧语哄骗了祖母,祖母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才会如此操劳的。”
“你是说,祖母......老糊涂了?”
“孙儿或许词不达意,但绝无此意,还请祖母不要多虑。”
祖母已经动怒,林浩然该说的已经说完,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如果当事人都不同意,相信祖母也不会强求。
“张氏快要临产,祖母马上就要抱重孙子,还请祖母保重身体,安享晚年才是。”
孙儿的反应过激,老夫人一开始以为是他娘说了什么,可听到后来就明白是谁捣的鬼。
再疼爱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