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虽然常年不在家中,但也知道妻子暗地里补贴娘家,侯府家大业大,不在意那点小钱,但是,若下一任当家主母也一心为娘家,亏得就是林家自己了。
母亲头脑那样敏捷之人,应该也是基于这一点,才不肯应允的;他若不是不想太过打脸老妻,妾室这个名分也不会给!
江家,呵呵,竟然敢趁乱做出让侯府没脸的事情,也该找个机会敲打敲打小小的县令亲家了!
林培锦对江家的认知还停留在七年前,对母亲贸然定下长子的亲事虽有微辞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对在一个位置上十年都没有升迁的亲家印象不太好。
在他看来,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就算没有大的作为,也不至于十年如一日地在一个地方不挪窝,如此无能不知上进之人,能养出什么好姑娘来。
说到底,也是怕自家优秀基因毁于一旦罢了。
可他哪里知道,江柏墨怕女儿被婆家看轻,一改以往得过且过的态度,励精图治下,职位不断升迁,如今已是从四品知府,只不过他们过于傲慢,没有打听不知道而已。
六子从边境送回来后,他还没见过,如今又要走了,怎么也要去看看,看一眼苦着脸的妻子,心头更是不喜,“你安置吧,我去叠翠苑看看小六。”
还在算计的张氏猛地抬头,看着大步而去的男人,手里的帕子都快绞断了。
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未见旧人哭,她自问嫁进林家,一直恪守本份,从来没有做过忤逆长辈的事情,就这么一件,还是事关长子终身的大事,有想法难道不可以吗?
张氏重重喘口气,算了算了,世上的事十有八九不能如意,只要儿子能娶到令自己满意的媳妇,你爱去哪个院子就去哪个院子吧。
想了想,起身出去,外间屋里听着动静的孙姑姑赶紧跟上,扶着她的胳膊,温声劝慰,“夫人,老爷是孝子,常年镇守边境,无法承欢膝下,才会事事听从老夫人的,这件事啊,您也别太着急,那江家能在老侯爷刚过世就敢找上门来,说明他们已经放弃这门亲事,哪怕老夫人找到她,这门亲也做不得数了。”
“......言之有理,是我急躁了。”孙姑姑精明能干,这些年对她可谓掏心掏肺,事事为她着想,让她省了不少心。
“您是关心则乱,等您静下来就知道轻重缓急了。”
张氏摇摇头,“瑶儿是我侄女,从小就喜欢浩儿,要不是老夫人突然给浩儿定下亲事,这个时候,我们林家的长孙都能满地跑了。”
孙姑姑当然知道自家小姐对婆婆定下的亲事很是不满,现在不是有转机嘛,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老奴刚才听老爷的意思,表小姐不能为正,夫人还是先听老爷的,别在老爷离京前离心。”
张氏的脚步一顿,偏头看向微微低头,看不出任何神情的孙姑姑,“你的意思是......”
“只要表小姐顺利生下儿子,妾室的名分就有了,以世子对她的在意程度,平妻也不是不可能的,一切不可操之过急。”
能不急吗?今天娘家嫂子过来说瑶儿有了身孕时,那张脸仿佛要吃人,“你也知道,瑶儿是嫡女,样貌品行都是上乘,若不是我许了平妻的位置,张家绝不会留她到现在,如今却......”
张氏说不下去了,孙姑姑也不再言语,说实话,老夫人不同意的原因她们都清楚,还不是夫人太过于维护娘家嘛。
女子惦记娘家是重感情,但已经出嫁,就应该以夫家为重,偶尔接济一下无可厚非,若是拿婆家的东西填补娘家,就不是那回事儿了。
也怪张家不争气,自从老爷过世后,曾经的荣耀锐减,大爷二爷贪图享乐,竟然卷进贪墨案里,若不是圣上念着帝师之情,只让他们倒出贪墨的银子,早就革职查办了。
张家世代书香,日子不算大富大贵,也不缺东少西,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