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华知道周叔做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听着徐倾然的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骂得狠,面上却还维持着那一派慈爱。
她尴尬着笑了两声,慢慢放下徐倾然的手,对季老爷子笑着说:“爸,今天是您生日,知道您喜欢寻夭,我和海程为您寻了她的字画,您品鉴一下。”
一边说着一边让佣人把画拿上来,两个佣人将水墨画轴徐徐展开。
一幅恢弘大气地山水画呈现在众人眼前。
季老爷子听说是寻夭的画作,马上带上了随身的老花镜端详起来,对李静华的态度也温和了一些。
寻夭是个小众画家,画作在世面上流通极少,能找到她的画,老二一家也算有心了。
徐倾然听见寻夭两个字眸光变了变,饶有兴趣地将目光投向了画作。
这幅山水画,峰峦栉比,烟景明灭,山谷盘郁,云水飞动,确实是寻夭的风格。
季老爷子仔细端详了一会,却叹了口气。
李静华见老爷子并没有想象中开心,不由皱了皱眉,他不是最喜欢寻夭了吗,这可是她们两口子花了好大的价钱才淘到的,老爷子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心里的想法自然不能放在脸上,她语气关切地问:“爸爸不喜欢吗?”
季老爷子摘下了老花镜,有些惋惜地说:“这画确实是寻夭的风格。只是却不似其他的画作那般飘逸灵动,沾染了些世俗泥沼气,少了往日空灵,可惜啊。”
这幅画虽然没有寻夭一贯的灵气,但是老二一家毕竟也是老爷子的儿子儿媳,老爷子对他们的这份孝心还是欣慰的:“寻夭的画作难得,你和海程能找到她的画作,可见确实是上心了。我很喜欢。”
李静华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爸爸喜欢就好。”
老爷子也不算太偏心,至少还看得到他们夫妻的努力。
徐倾然的眼神也从那幅画上离开,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神中的讽刺。
老爷子摆摆手让人把画撤下去。
“等一下,”少女清冷的声音响起,漆黑的眸子笑着看向李静华,“二婶从哪里得到的这幅画?”
李静华听见这话脸上的神情一僵,“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倾然玩味地勾了勾唇,走近画作看了两眼,回头说:“这幅画并不是寻夭的作品。”
李静华握着椅子的手紧了紧:“倾然,你之前在徐家没听说寻夭也有情可原,她画风宏伟大气又兼具灵动洒脱,是近年的新画家中的佼佼者,这画正是她的手笔。”
徐倾然差点笑出声,这不就是说她们徐家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嘛。
“寻夭的画下笔飘逸连绵,平滑温润,线条飘动如风,画面空灵纯净。这幅画虽然仿了形,却失其意,连运笔方式都不同,怎么会是寻夭的。”
她伸手指着其中几处笔墨:“这种痕迹,更不可能出现在她的画上。”
老爷子听见这话,眉眼闪动了一下,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有这样的见识。
他刚才其实也发现了,只不过寻夭的画现在世面上已然绝迹,就算老二家的买了假画来哄他,他也愿意理解为是他们的孝心。
就算是再铁血的人,上了年纪心思也会变得柔软。
李静华眼里的戾气一闪而过,她当然知道这幅画是假的,寻夭一共就画了那么几幅还都被老爷子收藏了,他们还去哪里找,找人仿着画画哄老爷子欢心罢了。
李静华可不信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小丫头拿得出来什么像样的东西贺寿,她李静华都没去难为这个小丫头,她倒是先跑出来拆她的台了。
张艳萍看李静华三两句话就被一个小丫头怼得说不出话,眼角闪过一丝不屑,她笑着岔开话题:“宴礼一贯是最孝顺的,不知道这次准备了什么惊喜也让叔叔婶婶们开开眼。”
徐倾然从没听季宴礼提起过他准备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