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涯抬眼见透明的袋子里还剩下一半的药水,先开口打破这凝固的寂静,“需要我联系你的家人吗?”
“不用,我家没人。”他说话的语气低落,仿佛不好受的人只有他一样。
“不是还有你。”他顿了顿又厚着脸皮补充道。
周涯看着他手背上微微突起的青色血管,踌躇片刻才开口:“我哥哥一会儿来接我,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你哥哥?你亲哥哥?”孟观行想问得更直接一点,但是又觉得这会儿他没有这个立场,那便先看她怎么回答。
“嗯,差不多,比亲的还要亲一点。”
她却这样说,让孟观行颇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还有另一个男人呢?他刚想开口问,池引已经走过来。
“小猫,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周涯忙站起来,还未开口,孟观行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她疑惑地转头看他。
“不要走。”他脱口而出,说出这三个字。
池引却是不乐意了,上前两步,抬手把周涯拽过来,不满道:“周涯即便是你同学,也没义务伺候你吧?”
孟观行却不说一句话,眉头微微皱着,露出虚弱模样,一语不发地看着周涯。
周涯怕他俩再吵嚷起来,半扶半推地把池引带到了外面大厅,“他也帮过我,哥哥,你到外面等我一小会儿,我去和他说一声,马上出来。”
她又转头快步走到病床边,见他神色恹恹的,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伤害到了他。
周涯轻叹一口气,她额头上贴着纱布,到现在,他却问都没有问一句。
他总是这样随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周涯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不再是那个深埋在她记忆中的男孩了。
“孟观行,别这样,如果有需要,你打电话给家里人,让他们来照顾你。”
“周涯,我……”
她打断他的话,说:“我哥哥还在等我,外面挺冷的,拜拜。”她说完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孟观行这会儿真是蔫了,发烧又让他头晕脑胀地难受,真是诸事不顺。
他大睁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旁边的男孩忍不住问道:“大哥哥,你是不是惹姐姐生气了?”
孟观行转过头看他一眼,人小鬼大的孩子,他送他退烧贴那会儿他就已经醒了,不过故意没睁开眼睛。
他有气无力地回答:“不知道,大概是吧。”
“大哥哥你真笨,你生病了,姐姐拿水给你喝,又给你贴贴。她生病了,你却只让她照顾你。
“我妈妈生病了,我都知道帮她端水送药,还帮她拖地,喂小花……”
他开始细数自己勤劳的事迹。
孟观行立时打断他的话,问道:“刚才的姐姐生了什么病?”
“咦?你没看见她额头上有纱布?”
这个时候,男孩的妈妈提着保温饭盒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聊天,“洋洋,老实一点,别打扰哥哥休息,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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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观行有些懊恼,他真是烧糊涂了,竟是没想起来问她为何会在医院,额头又为何会受伤。
他满心满眼只有那两个男人,还有他们三人是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他今天发烧晕倒,他也许还会和她继续冷战下去,最后直至陌路。
重生以后,他好像还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他一向自诩聪明,却连和周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都处理不好。
但是周涯却不明白,在他看来,他们之间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她对他来说,至死都是不同的。
所以,孟观行也想让她把他放在与众不同的位置上,她却做不到。
对于她,他的得失心太重。面对她,他总是会失去该有的理智,也许一切的错都是他。
其实就像周涯今天说得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