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见李长安迎面走来,打千道:“慧主儿清安,八皇子安,皇上请慧主儿即刻往九州清晏去一趟。”
慧贵妃忙笑着扬眉,点头答允,才推开九州清晏的两扇门,就见乾坤负手站在窗下,慧贵妃正要行了礼,却听乾坤道:“你身子重,不必施礼了。”
慧贵妃替乾坤斟了一盏茶,便道:“不知皇上传召奴才有何事?”
乾坤横了一眼,顺福立时带了人进来,道:“回皇上、慧主儿,人已经带上了。”
须臾,只见这人满面尘霜,发髻松乱,满脸胡茬,衣衫上多是尘土,只跪在地上浑身战栗,瑟瑟发抖。
顺福冷冷剜了他一眼,便道:“圣驾御前,你还不抬头么?”
那人浑身颤抖,终于慢慢抬起头来,慧贵妃心中一惊,但见他眉目与包大富有五分相似,便道:“这人是谁?奴才见与包太医有几分相似。”
乾坤的目光瞬然冷凝,齿上带着寒意,道:“何止相似,还是同胞兄弟呢。”
那人吓得立即磕头跪地不敢多言,只听顺福颔了首,道:“回皇上、慧主儿,奴才奉皇上圣旨,暗中着人追查包大富太医,却落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又往包大富的老家沧州调查,这才知道包大富还有一个兄弟,便是此人了。”
那人十分胆怯,只低头颤颤,道:奴才包大忠,是太医包大富之弟,奴才之兄在没失踪之前,忽然有一日返回家中将一千两银票交与奴才,奴才心知为兄一介太医,俸禄微薄,再三盘问才知这一千两银票是宫中一位主儿给的。”
慧贵妃面露三分疑虑,只道:“包大富一向伺候吴氏身子,那一千两莫非是吴氏给的么?”
包大忠磕了一个响头,道:“奴才不知是哪位主儿,即使知道了也不敢说,但奴才之兄对此事忌讳莫深,还嘱咐奴才趁早搬离沧州,谁料才过了两天,就有人要杀奴才一家,奴才妻儿……”
乾坤唇齿发寒,森冷道:“你知道是谁要杀你全家么?”
包大忠的身子颤颤不安,浑身瑟瑟不已,只凄惶地摇着头,便有碧绮立刻上前,温婉道:“回皇上,奴才奉圣意在京城中寻找包大富,在京郊五十里之外的山坡下发现了包大富的尸首,尸首口袋中有一些碎银,怀中有几样首饰。”
碧绮才说完,便不自觉地往慧贵妃身上瞥了一眼,慧贵妃见乾坤眼色凌厉,碧绮神情犹豫,却道:“如今包大富已死,吴氏还关在慎刑司,当日她的确没有身孕,却以假孕争宠,如此愚弄皇恩天威,请皇上圣断。”
乾坤舌上轻轻一嗤,便冷厉道:“朕是要圣断,只是这件事还不可草率。”
乾坤扬一扬脸,碧绮继又福了一身,道:“奴才说包大富怀中有几样首饰,奴才比对了,这几样首饰并非宫中手艺,而出自宫外作坊,奴才还询问了广储司与如意馆,也查了皇上在潜邸时各府送来的陪嫁,证实这几样首饰是当年慧主儿的。”
慧贵妃顿然仰起头,眼中略过一道惊惧的光芒,颤颤道:“回皇上,奴才与包大富并无往来,且奴才身子一直由张平远伺候,并不与包大富有干系,皇上若不信,可查问寿药局记档!”
蕊桂忙跪在地上,道:“回皇上,慧主儿一向不与太医往来,这些年延医请脉皆是张平远太医!”
慧贵妃愤怒仰面,她的一双眉黛十分清冷,道:“奴才与吴氏并无往来,且碧绮姑姑说是奴才的首饰,奴才想见见是何首饰?”
乾坤面色凝重,他便挥了挥手,碧绮忙从里室取来一个描花的匣子,道:“回慧主儿,这东西就在这里了。”
慧贵妃忙伸手打开,却是从前她给额娘典当的首饰,翡翠珠串、鎏金戒指、珊瑚手钏、珐琅手镯、白玉玉佩、珍珠项链、七宝玲珑簪、鸳鸯莲鹭钗和一些珠子,乾坤的目中有冰冷的寒意,凝声道:“这些东西,你可认识?”
慧贵妃拾起一件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