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脸色一苦,双手一撤剑,捧住了心口,腰弯了下去,继之双膝又跪倒在地上。
接着又是“叮咚、叮咚”两声,十分尖锐有如裂帛的弦声,而且是用手指拈揉出的声音。
那人一个翻身,躺到在地上,双臂一摊,嘴角流出血丝,脸色苍白如纸,明显已经没有了气息。
田远桥随手拔出青竹丝剑,扔到地上,再看跟来的人,挽扶的挽扶,背扛的背扛。
田远桥用手按住剑口,说道:
“马匹留下来,你们快滚!”
那几个人哪里还敢说话,扛起尸首,背起伤者,仓惶遁去。
田远桥支撑着两条腿,转过身来,只见上官妍雪已经昏死在了地上,琵琶丢在了一边。
田远桥知道那三声弦音,摧断了敌人的心脉,也耗尽了上官妍雪的精气。
田远桥自己中了青竹丝剑的毒,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他将宝剑入鞘,再从贴内的地方,取出师门灵药,嚼烂了塞在创口。
此刻的右臂,已经完全麻木无知,是那时截住心脉经络的缘故,但是,如果他不截住经脉,毒气攻心,那可就无可救药了。
他勉强地走到上官妍雪身旁,用左手在她命宫推了两下,上官妍雪悠悠醒来,睁开眼睛一看,急忙撑起身来,叫道:
“远桥!你的毒伤要紧吗?”
话还没说完,人又昏倒过去。
田远桥咬牙使力,捏住他的“人中”,并在“玄机”“七坎”两大主穴推宫过穴。
当上官妍雪再次醒来,人没有说话,眼泪已经流得满面,低低地哭泣起来。
田远桥竭力撑住说道:
“妍雪!你的精气耗尽,人虚脱得连一口气都接不上来了,但是,你现在要静下心来,稳住!且听我说。”
上官妍雪泣声叫道:“远桥!”
田远桥说道:“妍雪!现在是你我最紧要的阶段,如果我们不能稳住,我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只要我们稳住,我们两个都有活命的希望!”
他喘了气,继续说道:
“你明白吗?妍雪!”
上官妍雪点点头。
田远桥吃力地说道:“我中了毒剑,你是知道的。不过,我已经敷了师门的灵药...…”
上官妍雪睁开一线眼睛,微微启口。
田远桥立即用左手掩住说道:
“你不要说话,闭上眼睛,听我慢慢地说。”
上官妍雪不能不闭上眼睛。
田远桥继续缓缓地说道:
“你不要担心药是不是有效,现在我没有断肠惨死,就是说明药效还可以,至少遏止住了毒性的发散。”
他用唯一能动的左手,握住上官妍雪的手:
“妍雪!现在是我们最最紧要的时刻,你要慢慢地运气调息,恢复精气体力,我坐在这里慢慢调息行功,将毒逼在创口,集中一处,增加药力的效果。”
他又喘了两口气。
“知道吗?妍雪!这时候只要有任何一个人,只要随便用一根指头,都可以要我们两个人的命!好在...…”
他抬起头来看看天。
“天已黄昏,黑夜将临,只要能熬过这一阵,我们就躲过了最危险的关头,万一...…”
上官妍雪忍不住低声说道:
“死在一起,也算是同命鸳鸯了!”
田远桥拍拍上官妍雪,两个人不再说话,各自行功,慢慢地都进入了浑然境界。
也不知道经过多少时辰,上官妍雪再度悠悠醒来。
她朝身而起,第一个警觉是:
“远桥!你在哪里?”
田远桥在不远地方应声:
“妍雪!我在这里!”
只见他从对面走过来,左手抱着一包东西,肩上挂着一个大皮袋。
他来到近前,将东西放在地上,卸下肩上的皮囊,笑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