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忽然问道:“没有弹琵琶?”
田远桥说道:“只有唯一的一次,那是送上官夫人母女到达浏阳故里名居集之后,我向她们母女告辞,因为师命难违,能早一日回去,就要早一日回去。”
红拂说道:“上官夫人没有留你?”
田远桥说道:“没有。上官夫人当时只是说,寡居之人,不便相留。
她很沉重的说:“先夫在九泉之下,感激不尽。”
红拂说道:“没有再说别的话?”
田远桥想了想,摇摇头,但是他立即又问红拂:
“红拂!你说这话是何用意?”
红拂说道:“因为我发觉上宫姑娘对你一往情深,因此我也想起当年上官夫人有没有什么交代或者是承诺。”
田远桥想了一下,说道:
“临行之时,上官夫人吩咐上官妍雪说:送你田哥哥一程,将来你的前程,要寄托在你田哥哥的身上。”
红拂问道:“仅此一句话吗?”
田远桥说道:“仅此一句。六岁的上宫妍雪送我走了一程,她也只说了一句话,她说:田哥哥!不要忘记我娘的嘱托。”
红拂叹了口气说道:
“这不像是一个六岁孩子所说的话啊!苦难的生活,可以使得人成熟得早,这样幼小的心灵,她已经懂得母亲托付之意,真是令人心酸!”
田远桥说道:“说实在的,当时我并没有在意这句话,我只是看到她怀里抱着一面琵琶。
这面琵琶一直是在上官夫人身边,如今抱在上官妍雪的怀里,人小就显得琵琶大,给我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
红拂问道:“上宫姑娘当时只不过六岁,她能弹吗?”
田远桥说道:“能弹!正如你方才所说的,苦难的岁月,容易使人成熟、长大。
上官妍雪,态度与言谈,已经着不出六岁的稚嫩,就如同她弹的琵琶一样,熟练而自如。”
田远桥的话,是带有感伤的,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种凄凉苦难的生活。
红拂很能了解他的心情,没有再问下去。
可是田远桥却在停顿一下之后,又接着说道:
“上官妍雪弹的就是今天晚上所弹的曲调。她弹完之后,望着我说:田哥哥!请你不要忘记娘的话。”
“可是结果你忘记了。”红拂有些抱不平的意思。
“我走的匆忙,再说,我没有理由记得一个六岁孩子所讲的话。
一个六岁孩子所说的话,能在我们这些已经长大成人的心中,能代表什么呢?”
“田大哥!孩子也会长大的啊!十五年以后,六岁的孩子已经是二十一岁的姑娘。
田大哥!你不是女人,你也许不懂得女人的心,只要是她认为是诺言,就可能是生死不渝的。
十五年岁月,不但不能磨灭她的印像,岁月愈久,印像愈鲜明!这就是女人!”
“可是,当年我的确是...…”
“当年你可能是没有体会到上官夫人说话付托的意思,是含有终身在内。”
“那是很荒谬的,一个二十岁的人,要定下六岁孩子的终身。”
“十五年以后呢?田大哥!上官夫人她是有用意的。她和上官德之间,相差当不止十五岁。
同时,母女连心,上官夫人的心意,做女儿的立刻了解得很深刻。这就是十五年后造成你的负心薄幸……”
“红拂!我…...”
红拂用温柔的眼神望着他,她伸手过去,握住田远桥,款款地说道:
“田大哥!别在想我们之间的问题,一切都是缘份,在没有得到未来之前,要对得起已有的!
上官德是清官,上官夫人是节妇,上官妍雪的一点痴心,无论从何处来看,你不能让上官姑娘伤心,而且,你不是那种绝情的人。”
田远桥低着头说道:“正因为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