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尤其是手臂,正好压在他胸口,难怪会觉得心脏被挤压着。
他轻脚轻手往旁边挪,从裴知雨的“重压”之下脱身出来,终于能好好呼吸了。
可开心不过两秒,那双手脚又缠了上来,跟八爪鱼似的。
秦和舟逃,裴知雨追,总归是要扒在他身上才行。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根本没有睡着,故意在作弄人呢。
也不是头天同床共枕,之前她睡着后都是老老实实守着一亩三分地,根本不会越过三八线一步的。
只有那天在秦家实在是太冷,才会半夜钻进自己怀里。
今天也太异常了。
但挣扎多次无果后,秦和舟索性不再闪躲,就着她追上来的手臂,干脆躺进了她怀里睡。
如此,他们之间的距离便缩短至一指不到。
让被子闷了许久,裴知雨脸上红扑扑的,两颊染着红晕,睫毛不自然地抖动着,鼻尖呼吸喷洒出来尽数同秦和舟的交缠在一块。
他真的困了。
被瞌睡虫侵蚀的大脑,错漏了许多关键信息,比如睫毛在抖,比如裴知雨忽然紧紧用力的胳膊,比如她悄悄扬起的唇角……
一夜好梦。
两人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裴知雨先起的,她洗漱完出来时秦和舟才刚睁眼。
“醒啦?”
“嗯。”他声音还哑着。
白炽灯的光线太强烈,他用手背盖住眼睛,遮挡下来自强光的“攻击”。
他似乎是很疲惫还想再睡个回笼觉。
“没睡好么?”裴知雨问。
“做了一晚上梦。”
“噩梦?”
“……”秦和舟没答。
算噩梦吗?也不完全是吧。
他梦见自己是个古代进京赶考的文弱书生,就是那种拎起斧子转一圈能把自己甩飞的小菜鸡。
原本一路顺风顺水,最终安然无恙地到达了京城,谁承想临进门前那瞬间,他竟然在城门口被一伙山贼给掳走了!
带头的那个恶霸是女人,长发用利器盘在脑后,胸前还挂着用兽牙做的项链,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据说还是个极好色的,贪色比贪财更甚,掳十个人里有九个是想带回去当压寨夫人。
刚巧,秦和舟就是那第十个。
此前除了第一个长得丑交完钱就被放走了,其余八个无一例外都是在抗争中壮烈牺牲。
女恶霸虽然是粗鲁的山贼,但说话时却是似水般温柔的江南语调。
他觉得有些奇怪,可又想不出哪里怪。
只听那女恶霸吩咐手下准备好龙凤花烛,今晚就要把天底拜了,还非要秦和舟换上嫁衣盖上红盖头。
夜晚时分,他手脚被绑着,眼前冒着红光。
那盖头穗子随着他挣扎的幅度一块晃动着,就像那龙凤烛的烛火似的摇曳着。
外头锣鼓喧天,热闹非常,“吱嘎”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忽的眼前一阵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缓和了许久才看清眼前的人……
是裴知雨。
她手里还拿着毛巾,觑眉疑惑道:“你在这胡思乱想什么?还笑得这么,渗人。”
秦和舟这下属实是忍不了了,不知是羞还是恼,直接用被子蒙过头顶,逃避跟她对视。
那脑袋里头跟飘弹幕似的,唰唰唰飞过去满屏都是:女恶霸是裴知雨,裴知雨掳了他当压寨夫人!强抢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