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一时陷入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田老头才干笑两声：“原来小林还是我原来的东家。”
“这倒是巧了。我之前听你叫我老丈人，还以为你在跟我家小柔谈恋爱。”
“哎！”
他重重叹一口气：“说起来都怪我。这段时间又是赌石又是生病……”
“好好一个家被我折腾的不成样子。”
“我本来还想着，你应该是个富家子弟，要是真喜欢小柔，她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爸！”田小柔猛地抬头，出声打断，“你别胡说八道！我……我一辈子都不会结婚的！”
田老头一脸愕然，旋即像是明白过来。
他深深看了女儿一眼，再没说话。
林凡不由松一口气。
几缕生机打过去，田老头不单单是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连神智也清醒了不少。
他随口问道：“田叔叔，你是怎么接触到赌石这一行的？”
“就是出差的时候，在当地一条赌石一条街上玩了两把，赚了点小钱……”田老头赧然回答，“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顺风顺水。”
“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开始走了背运。”
“我越想越不服气，专门买了书研究这东西。”
“可研究了这么长时间，理论知识学了一大堆。真用在鉴别石头上，一点用都没有。”
“明明看着表现好的石头，一刀就给我切垮了。可我看不上的那些，人家买去了，一水绿。”
“现在想想，就跟做了一场大梦似的。”
田小柔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泪水涟涟。
自从父亲开始赌石，她就再没听父亲说过这些心里话。
即便口头答应再也不赌石，可用不了几天就“旧疾复发”。
现在，她莫名觉得，父亲真的戒赌了。
林凡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武道中有“走火入魔”这个说法。
其实普通人同样有“入魔”的可能。
越是像田老头这种在性格方面有些执拗的人，越是容易在某件事上“钻牛角尖”。
越是碰壁，越是撞的头破血流。
好在田老头现在已经清醒了不少。
如果不是再受什么刺激，他应该不会再主动碰翡翠原石了。
田老头看了眼墙角堆放的石头，慨然说道：“待会儿我就把这些石头扔掉。”
“我算是明白了，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明天我就重新找个工作，趁着现在还能干几年，给小柔攒点嫁妆。”
“哦对了，既然小林你是苏家女婿，能不能帮我在老板面前说说好话，让我回去上班？”
田老头老脸一红，喃喃解释：
“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做医药采购，别的行业我是真不懂。”
“当然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实在不行我就去送个外卖什么的。”
李楚脸上不由一苦。
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本意是表明自己跟田小柔之间的清白关系，所以撒了个半真半假的小谎。
谁能想到，这老头居然无意中将了他一军。
以林凡目前跟苏家的关系，真的开口了，苏家估计会在田老头档案里打上“永不叙用”的标签。
说好话是不可能的。
但也总不能真的看着已经年逾半百的老头，骑着电动车到处送外卖。
先不说人家外卖公司会不会留他。
单单说田老头如今的体质，也经不起一天时间里无数遍的爬楼梯。
林凡沉吟说道：“看来田叔叔对药材方面了解的不少。”
“是啊，毕竟干了那么多年。”田老头感叹一声，“不是我吹牛。”
“我们厂每年的采购质量冠军，少说有一半年份是我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