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英见赵怀安不再推辞,心中欢喜,接着问赵怀安道:“赵秀才今日到县城哪里办事?我好吩咐官家赶车时注意,别走错了地方。”
“我准备去县衙一趟。”赵怀安轻声道。
“赵秀才去县衙办事?”
“嗯。”
“我昨日在镇上听到一些传闻,不知赵秀才有没有听到?”马家英想起昨夜听到朋友说的关于疫症的事,忍不住想问问赵怀安。
“马老板说的是不是关于东埠县疫症的事?”赵怀安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抬起头看向马家英。
“赵秀才也听说过了?”
“昨晚听到一些,具体的也不甚了解。马老板可是知道什么?”赵怀安想到马家英在镇上信息该是灵通些。
“确实听到一些,说东埠县怕是遭了疫症。”马家英坐直了身子。
“我有位生意上的朋友昨日从雍州回来,说在路上遇上不少拖家带口逃往京都的人。”
“京都?那些人是去京都吗?”赵怀安吃惊道,他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
“正是,我那位友人说的千真万确,他说他心中甚是好奇,专门上前问了一人。”
“那人是如何说的?”赵怀安意识到这件事情怕是比想像中的要严重许多。
马家英向赵怀安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道:“那人起初还说是去投奔亲戚,并不愿意说出实情,我那朋友便说,你一人我尚愿意相信你是投奔亲戚,你们这样成群结队的,说是投奔亲戚,打死我也不相信。后来那人才瞧瞧左右对我那朋友说,兄台,我劝你还是别再向西边去了,那边去了就怕出不来。”
马家英说到此,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继续道:“我那朋友大吃一惊,拉着那人不放,非要他说个明白,那人说他家是东埠县的,县城已经被封了快十天了,城里几乎天天有死人抬出来,在乱葬岗焚烧,他们猜测东埠县城里怕是有了疫症,所以才拖家带口的往外逃。”马家英向赵怀安跟前凑的更近了点,把声音压得更低些道:“那人说逃命自然是要向京都去,那里住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就是从牙缝里漏点出来也够他们吃的了。”
“赵秀才?”马家英轻声道,见赵怀安有些呆愣,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不敢大声喊。
“马老板那朋友可是冬青人?”赵怀安确实被马家英说的话惊到了,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那朋友不是冬青人,他是常年在外的行商,本来这次就是从京都那边过来,手里有些好胭脂,准备运到东埠苍棋这一带来卖,打东埠路过时,见东埠县城门紧闭,再加上那些逃往京都的人,我那朋友在东埠一分也不敢停留,昨晚就到了冬青,想把他的货都卖给我,他准备回老家呆些时日。”马家英徐徐说道。
“不瞒马老板,我也是昨夜听了祖父说起这事,想着该将这事告诉汪县令,今日才去县衙的,既然马老板也听说了此事,那我们不妨一起去县衙,把我们听到的告诉汪县令,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应对之策。”赵怀安只觉得这次的疫症怕是来势汹汹,得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汪县令。
“这事正如赵秀才说的,是该尽快告诉县太爷才是,只是我那朋友一早就离开了冬青,这事我倒也不敢说就是十拿九稳,毕竟我那友人是做生意的,我怕他是为了让我帮他销货,故意如此说,我要是贸然去和县太爷说,会不会被县太爷治个妖言惑众之罪?”马家英是信了朋友的话才去买的艾草,但是要是就这样去报官,他心里有些没底,毕竟这事非同小可。
“这点马老板不必担心,此事体大,我和你一起向县太爷说明,至于具体情况,我想县太爷会派人核实清楚。”
听了赵怀安的话,马家英略一沉思,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马某就听赵秀才的,和赵秀才一起去县衙。”马家英说完就对蔡管家道:“管家,去县衙。”